李修倒吸一口冷氣,原來你是這樣的畢星,失敬失敬!
天子斜眼看了一下李修,讓李修坐立不安,自己是該站著還是繼續的坐著啊?
“畢家子,御馬監給戶部送了多少?”
“啟稟皇上,半年來,臣在戴總管的督領下,兢兢業業不敢有半分的懈怠,臣的手足也是披星戴月不辭辛勞,共為我朝戶部獻上稅銀五十萬兩。”
李修一愣,心內趕緊的算計,戴權悄悄伸出幾根手指頭在拂塵的一側,李修才明瞭,半年內他們共賺了能有三百萬兩!也太能生髮了,這才是半年的量啊。
“李修,聽見了吧。你不想和朕說點什麼?”
“我朝官員的家財還真是不少。”
畢星頭上的青筋直蹦,天子恍然後哈哈大笑,揮手讓畢星繼續裝門神去,用手點著李修笑道:“敢這麼說的,你還是朕見過的第一個。朕還以為你會說我朝百姓安居樂業呢。”
李修苦笑一下,扭頭去看書院。
讀書人都窮的沒地吃飯了,何況土裡刨食的百姓乎。
就說那御馬監吧,面對的不是皇商就是豪商,次一等的也是各宅門府裡婦人開的買賣,尋常商戶哪能爭得過他們。
小買賣人家餬口度日而已,御馬監也犯不上為難他們,掙得可不就是那些人的銀子。半年來,就能平平穩穩的掙這麼多,可見他們手裡的餘財,竟是京城裡最多的人。
天子笑了一會兒,忽然問到李修:“敦煌郡現有多少戶人口?”
李修不假思索回到:“九千一百一十二戶,總計四萬九千五百餘人。”
“連萬戶都沒有麼?”
李修黯然奏道:“天災連年,經常是顆粒無收。本就不多的糧田,哪裡能供給更多的人吃飯。何況域外胡民生計艱難時,舉族來攻,戰火之下還能有四萬生民,已經是李家承受的極限了。”
“那你要朕做些什麼?”
李修猛然一抬頭,目光炯炯的看著當今天子,本以為要高中進士時才能有的廷對,竟然在此時發生。不枉自己苦苦熬了兩年。
“懇請朝堂下旨移民戍邊!並準敦煌開化胡民,入我漢家則為漢民矣!”
天子點點頭:“這就是你來京城科考的原因?”
“不敢欺瞞聖上,修確實是為此而來。不如此,修怎能面見聖上陳述實情。”
戴權吃驚不小,原來李修還藏著這麼個秘密呢,自己還真以為他就是來科舉求官的。
天子給戴權解了惑:“敦煌李家世代鎮守敦煌郡,不用朝廷頒旨,他家自己就世襲了下去。所以朕知道他來京城後,也是極為的困惑。你已經是敦煌郡太守了,還來考什麼進士。現如今明白了,你是來中原求援的。”
李修苦笑一下:“小小的敦煌城,還沒有陛下的內城大呢,修這個虛職太守,也就是個縣令的實權。敦煌李家歷來是聽調不聽宣,修卻認為不可與中原斷了聯絡,故此才來的京城。以修之學識,搏殺個功名回去,將敦煌郡改為敦煌縣,朝堂也可伸出救援之手救濟也是我朝子民的敦煌百姓。”
天子對李修微微一笑:“以你之能,救一城百姓果腹,應該不難。看來你求的是移民對不對?”
李修再次撩衣服跪倒,向上叩首:“敦煌郡遠離中原,戍邊的涼州總兵又嚴控人口遷徙,致使我敦煌郡成了出不去進不來的死地。外有大小馬匪並遊牧族群時常覬覦甚至寇關;內卻無一兵一卒來援,學生忝為敦煌郡守,不敢求著朝廷破費兵餉派兵,只求移一萬戶漢民入敦煌,敦煌就能再守五十年。”
“不要兵,只要民?”
“是!”
“敦煌的生計又從何而來?”
“學生控制著絲綢古道,又與西域諸多部落通商,這才養活了不到五萬的人口。”
天子接過來戴權進獻的茶,緩緩的划著茶碗蓋,深思了片刻,抬眼看向跪著的李修:“江南體仁院總裁甄應嘉,坐擁田莊無數,家裡僕從三千,還有萬餘佃戶和工戶。朕給你留著,能不能拿走,就看你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