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野老臉一紅,心裡慚愧。李修給他的圖紙,可說是能讓他開宗立派,傳之後世子孫的傳家寶。
他也是不知道該怎麼回報李修了,才想出一個巧法子,想著能混過去現在,以後再給人家厚報。
沒想到李修一下子給拒絕了,讓他好生的尷尬,不知該如何答覆李修。
李修對山子野可是另有期盼的,怎麼能讓他輕易的還掉人情。
“鄂老,似那樣的圖紙,我還有幾份,涉及到橋樑、水利、灌溉種種。有沒有興趣?”
山子野看了李修半天,無奈的給他躬身施禮,卻被李修一把托住。
“老夫身無長物,有些家財也不是能買的起公子手裡圖紙的。”
忽然老眼一亮,請李修靠過來,兩個人面對著山崖,他對李修竊竊私語:“不過嗎,老夫倒是還有幾個孫女,公子若是不嫌她們蒲柳之姿的話,收在房中做個妾室,也是使得的。”
李修嚇了一跳,慌亂起來:“鄂老,萬萬使不得,萬事使不得!修,不是這個意思,您老誤會咯!”
“哦?那你是什麼意思,竟然逼得鄂老賣孫女?”
清冷至極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李修急忙回首去看,黛玉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身後不遠。縱然是帷帽擋住了眼眸,李修也能覺到凜凜的寒意在看著他。
大驚失色!
瞪了一眼偷偷壞笑的山子野,轉過身和黛玉見禮:“世妹誤會了。我欲聘鄂老來書院教書,不成想他百般的推脫。無奈之下,用敦煌藏書作餌,他卻用...”
山子野覺著林家小娘不會信,他可是看著她過來才故意的說出那番話。
人老鬼精,他被黛玉和惜春糾纏的時候,就看出了他們兩個人之間若有若無的牽絆。故意的要給李修說妾室,就是想讓李修無暇顧及自己。小兒女間情愫生波時,可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平復的。
“不必說了。”黛玉攔住了李修想要說下去的話,對山子野福身一禮說道:“鄂老先生乃是當世的大匠,豈是我們能用一二古籍就能請得到的?世妹去置辦禮物,登門拜訪,三顧請鄂老出山可好。也讓小女子和鄂老家的姊妹見見面,想必都勝過小女子萬分。正好請教一二。”
“額~~~”山子野再次尷尬,她怎麼不信呢?還要去我家,那我家那幾個孫女還不都被她比的活不下去,不能去,不能去!
李修大喜,給黛玉連連拱手,雪雁在黛玉身後衝他做個鬼臉,吐吐舌頭又指指他,意思是你要小心。
“剛才是老夫和李修小友開個玩笑,當不得真也作不得數。李公子啊,不是老夫不願來傳授公輸家的技法,是不敢呀!我這等的工匠之人若是進了書院,豈不要被讀書人罵死?對書院也是有弊無利。還是就此作罷了吧。欠公子的人情,也只能留待日後相報。工期甚緊,老夫要去監工了,告退,告退。”
李修一個沒拉住,山子野腿腳甚快溜之乎也。留下手足無措的李修面對黛玉主僕。
黛玉心裡好笑,臉上卻不給李修好顏色,這次自己看出來是假的,幫你脫了身。下次我要是不在身邊呢?進來一個,後面就有無數個。山下挨完打的寶玉不就是如此麼,成天鑽在內帷裡沒個成算,有心卻無力,志大才疏的樣子,你可不能學。
瞧著李修訕笑著問自己因何而來,沉住了氣,難得的不刺他兩句,只說事情:“二舅舅把寶玉打的狠了,你找來的郎中沒有好藥,正呼天喊地的疼著難受。我想著你會有辦法,這才上山找你。”
李修想起來這件事,不禁失笑:“還能呼天喊地,就說明是沒事。不過,也是該打!好心辦壞事的傢伙,差點毀了書院的名聲。走,我去看看他。”
黛玉卻搖搖頭:“世兄去不得。”
“為何?”
“世兄一去,就甩不脫寶玉捱揍的嫌疑。小妹的外祖母可是饒不得你。”
李修張口結舌,寶玉犯的錯闖了禍,還要算到別人頭上不成?
雪雁嘴快,給李修解析其中的奧秘:“賈家最擅長的就是甩鍋,寶玉捱了打,他的下人們都有個看護不利的罪名。為了不被責罰,他們必定會找個替罪羊頂罪。李大哥莫以為我說笑話,尤其是有兩個人在山下,您更是去不得,她們慣會如此!您世妹可沒少被她們暗害。”
李修當然要問個明白,臉色一板問道:“是誰這麼大膽?害我世妹如同害我,不能與他們善罷甘休,雪雁且說出來,我找他們算賬去!”
雪雁衝他一挑大拇哥,嬌聲和他告著狀:“一個是您青眼有加送他家一場富貴的薛家姑娘。”
黛玉噗嗤就笑了起來,因為李修聽到是薛家姑娘後,整個人都呆住了,臉色變換幾次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