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按著自己發青的手背,給這位大家講了一下他的醫院。
當老太太聽說醫學院還有專門的婦科時,才插了一句話:“剛才是我贏了。不要你小子的錢,幫我們補補屋頂就算了。這個丫鬟陪著我,能懂多少就看她的造化了,怎麼樣?”
一點都不糊塗的老太太是要考驗自己的誠心嗎?不就是乾點活嗎,只要你肯出山,我給你蓋一間新的都行。
談老太的孫子楊宗亷站在梯子上給他遞瓦,十四的半大小子還很靦腆;他弟弟楊宗漢仰著脖子看著他們。
“小子,唸書了嗎?”
“沒有,家裡沒錢給我讀書,都是奶奶教的我。”
“跟我走吧,讓你念書,長大了也做醫生。”
楊宗亷看看李修,又低下頭小聲的說道:“我能不學醫嗎,我想做秀才,這樣我家裡就不用交稅了。”
屋裡的人把這番話聽得明明白白,楊夫人掩面而泣。
老太太嘆口氣跟茜雪說著話:“我有兩個兒子,這是小兒子家。可惜,我給別人看病都能治好,偏偏到了自己的家裡人,我卻束手無策,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走了。
姑娘,你也是個苦命人,給我這個老太婆說句實話,這位李大人,到底想要我這個老婆子做什麼?”
茜雪實話實話:“大人總有一句話,女人的病女人治,天下一半是女人,總要有條活路。”
談老太沉思了半響,又仔細問了問李修的身世和醫院的情況,跟兒媳商量起來:“我這個老太婆也不為別的,別耽誤了兩個孫子就行。兒媳你說呢?”
楊夫人擦擦眼睛:“我都聽婆婆的,家裡的地可怎麼辦,您老給個章程。”
茜雪趕緊的說道:“不急的。我們大人還要待上一陣,他後面還要去龜山呢。”
“那就請李大人下來吧,我和他好好的談談。”
茜雪高興的跑了出去:“大人!老奶奶答應了!”
李修擦了一把汗,看看自己鋪的瓦,心說這活幹的值了。
有人值,就有人不值。
揚州林府,薛寶琴滿是失望跟林黛玉在說話:“李大哥怎麼回事啊,說好了教我番文的,怎麼我來了他就走了。”
黛玉衝她噓了一下,示意了一下書房裡埋頭苦幹的探春:“不是躲著你,是不得不走。”
薛寶琴一縮脖子,靠在黛玉懷裡抱怨:“爹又出門了,還不肯帶著我們。我娘就帶著我哥和我回了揚州。林姐姐,你這裡,我可以常來嗎?大不了,我也給你寫字去。”
黛玉嘿嘿發笑:“這是什麼話,難不成來我這裡做客都要幹活麼?”
寶琴使勁的點點頭:“正所謂主雅客必勤,姐姐這麼個妙人才女做主人。我們這些做客的,可不就要多勤勤的幹活了。”
黛玉一雙手就不老實了,癢的寶琴求饒:“好姐姐我錯了,再不敢這麼說。”
“再敢背後說我,饒不了你的。過來,我給你梳梳頭,陪我看卷子去。”
探春懶得抬頭看她們,揉了揉發酸的手腕,心裡更發酸,我一來,人就走,不是躲著我是躲著誰?一準是個醜八怪,林姐姐不敢讓我見。
李修打了好幾個噴嚏,瞪了一眼給他擦身子的茜雪:“深秋了好不好,你就不能找點熱水來嗎。”
茜雪不住口的哄著他:“人家柴火也不多,我哪好意思多燒啊。要不,您明天去砍柴,我繼續的學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