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朝捏緊了手,似乎不信自己看到的筆跡是誰的。
——東雀。
字跡是東雀的,阮今朝有點腳軟,穆漫漫看她要倒地的模樣,立刻伸手將她穩穩的攙扶住。
阮今朝身子軟了大半,接著穆漫漫才能站穩。
怎麼可能呢,東雀是養在他們家的戰爭孤兒,是和她一起長大的人,是司南當做親弟弟的人。
戰爭的孤兒……
阮今朝驚的一顆淚珠砸到地上。
東雀被撿回來的時候其實已經不小了,有些探子就是從小培養起來,放到特定的地方一直埋伏,等著以後啟用的。
東雀,東雀居然是程國的探子!
阮今朝手裡的紙團落到地上,隨即眼神就是一變,“你想挑撥離間嗎?你覺得一封子虛烏有的東西,我就會相信他是你的人嗎?”
穆厲淡淡說:“若你覺得一個謝宏言就能助我逃出生天,那你就繼續這樣想便是了,不過你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他對我的作用也沒有了。”
阮今朝從這句話裡面感覺到了絲絲的殺意,“你還想殺了他?怎麼,你們程國就把……”
阮今朝聽著外面的急促的腳步聲,幾乎是下意思彎腰將那個紙團抓了起來,藏在了袖中。
穆厲看是程帝的人,只是說:“孤無礙,走吧,去前面吧。”
阮今朝見穆厲來攙他,覺得自己似乎從未把眼前的鄰國儲君看清楚絲毫。
“是不是後悔適才的莽撞了?”穆厲示意穆漫漫先走,抬手給阮今朝正了正髮髻上的珠花,“是不是覺得,若是自己控制住了情緒,那個人就不會死呢?”
“好了。”穆厲摸了摸她的腦袋,“我不知道這個人是誰,程國曾經安插了許多的探子進入了大宜,還有一撮人我至今都沒有找出來,大抵覺得我是程國的儲君,因此這個探子才在沒有被喚醒的時候,私自來聯絡我了。”
阮今朝目光顫顫,似乎想從穆厲誠摯的臉上看出一點偽裝。
“這句話我沒有騙你,不過,你這模樣,這個探子不會是我知道的人吧?”穆厲指尖替阮今朝弄了弄雜亂的額頭,“勇叔?”
阮今朝眸光沒有晃動。
“那就是東雀了。”
阮今朝眸色沒有異常,穆厲卻感覺到了阮今朝嗓間微動,他當做不知道,“或者是雲鶴?”
阮今朝腦子嗡嗡嗡響。
穆厲已經將人確定,帶著阮今朝朝外走,“現在,你最好告訴我這屋子是不是你乾的,你這已經是謀殺儲君,你嘴裡的程球球不會輕易揭開這頁。”
阮今朝全身都是僵硬的,等著慢慢回神,已經站在了程帝的跟前。
程帝臉上再無素日對著他們的和氣笑容,坐著椅子上端著茶抿了小口,“朕一直都相信太子所言,你們是太子是大宜京城結交的好友,因此朕從其他人口中得到的,關於太子在大宜和各位的具體往來事宜,朕都沒有去找你們或者太子求證過。”
這一個朕字已經可以說明程帝的怒氣。
“朕自認你們在秀都給足了誠意,不管朕的百官如何說你們和太子針鋒相對,朕都置之不理,如今,還希望大宜的幾位給出個滿意的答覆,否則朕會親自派人去面見你們的天子,把太子在大宜的經歷的樁樁件件,朕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好生的,一一的,求一個滿意的解釋,否則……”
程帝盯著滿屋子的人,“程國這些年修身養性,倒也不是不能和大宜練練兵,到底是我程國的儲君被欺負了,想來程國的子民,也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穆厲知道程帝真怒了,拱手說:“父皇——”
“閉嘴!”程帝將就手中茶盞丟到穆厲跟前,“身為儲君不知多少眼睛盯著你身上的,整日欺上瞞下的胡作非為,朕沒死還能給擦屁股,朕死了,這個江山都要葬送在你手裡!”
程帝冷冷盯著兒子,“你現在是程國的儲君,日後是程國的國君,自己這個東宮都管不好,任憑出事,日後入住大內,大內比您這東宮大多少?難道也是這樣隔三差五炸炸嗎?”
穆厲再次說:“兒臣——”
程帝毫不留情,甚至有的想起來給穆厲一耳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