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厲洗漱摸上|床,就見謝宏言縮在床裡頭團成一團。
穆厲把人從床裡拽出,見他臉上泛著抹不對勁的紅|潮,心中一驚,抬手去額間試探,滾|燙的厲害,他喚謝宏言,“瓷蘭?”
謝瓷蘭不舒服就捲成一團,腦袋藏到手臂中,捂的嚴嚴實實。
“瓷蘭?”穆厲湊近,“瓷蘭?”
謝宏言捂住耳朵,伸手抓著被褥矇頭,穆厲忙朝外揚聲,“葫蘆,去叫太醫來,你怎麼跟著他的,都燒的能支鍋炒菜了!”
阮今朝來的比太醫快,見給謝宏言冰額頭的穆厲,上去將他推開,冷臉沉聲,“假仁假義,我不是說了,他今日在元家站著吹了冷風,讓你們叫個大夫來給他瞧瞧嗎!”
今日她也趕去了元家,進去就見謝宏言站著院子連個披風都沒有,穆厲整個人都撲在原銘身上,壓根也沒管謝宏言死活,她當時就來氣,謝宏言只說是穆厲是關心則亂,結果沈簡後面偷偷和他說,穆厲看著元銘身上拔下來的箭,就把謝宏言罵了一頓。
阮今朝心疼壞了,摸著謝宏言的臉頰脖頸都是滾|燙,吩咐人去那點酒過來,要給他快點散熱氣。
她眼眶都泛紅起來,喝道:“穆厲,你把我表哥綁來,你若不能好好護著他,就把他換給我們。”
穆厲沉默了垂眸,只是說:“你安靜點,不要吵著他休息。”
阮今朝指責穆厲,心火陡然竄上,“你今日為什麼罵他,你憑什麼罵他,誰都可以說他不好,你穆厲最是不配!”
“他本可以在大宜優渥尊貴,順風順水官運亨達一生,是你把他綁來的,你是太子,他是臣子,還是大宜的臣子。”阮今朝氣得暈眩,“於你而言,不過是紅塵笑談,他卻要堵上滿門榮耀和自己的命!”
太醫來的極快,情緒激動的二人被請了出去,阮今朝看站在屋簷下的人,憤憤然說:“穆澹睨,你不懂珍惜。”
上輩子謝宏言選了穆厲,這輩子還是選了穆厲,上輩子是她無能懦弱,這輩子她不會在看著謝宏言死在她跟前的。
穆厲上輩子沒有救謝宏言,始終是她心中的刺,因她也知道,謝宏言不是苟延殘喘之輩,讓他眼睜睜看著謝家傾覆,而他被穆厲救走,他是萬般不會配合的。
新的開始,意味著可以有新的結局。
賀瑾、沈杳、阮賢、沈簡、司南、李明啟……怎麼多人都已經改變了原有的命運,全部活了下來。
謝宏言也要。
阮今朝抬步下臺階,側眸盯著穆厲,“你聽好了,謝宏言有個一二,我會讓元銘兄妹十倍奉還,我們公是公,私是私。”
金狼要維護,被穆厲抬手打斷,看人走遠,穆厲轉身回去,太醫正在收針,“無礙的,就是看著嚴重,行了針,再把湯藥送下去,明日就好了。”
穆厲讓金狼送太醫出去,謝宏言看著纖細身子骨是極好的,行過針就迷迷糊糊的睜眼了。
“澹睨。”
“我在,你好好睡。”
謝宏言鼻音濃濃的,“我想我祖父了。”
穆厲輕聲說:“不想你爹,不想你娘,不想和你長大的兩個蛋,想謝修翰?”
謝宏言皺眉,斷斷續續地說:“我剛剛夢到我祖父了,他問我,過得好不好,我說好,他說我騙他,我看到他頭髮又白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