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知章在看到那虎頭虎腦的少年時,也是面色一喜。
“夫君,這位就是我同你說的表弟了,他叫劉澍懷。會些拳腳功夫,人也還算機靈,您看這孩子能有個什麼安排。”
陸知章聞言只放下了碗筷。
他上下打量著劉澍懷,雖然少年還沒經過什麼磨練,看起來青澀又稚嫩,不過這模樣確是當初那個一路攆著己方將領節節敗退的小子。
他只先是開口誇讚道“倒確實是個有精神的小子,與上京的那些公子哥們的面貌完全不同。”
沒有人不喜歡聽好話,聽到這話,劉澍懷心中也是一喜。
“我聽說你會些武藝,今日可能給我露一手。”陸知章雖是詢問,然而話意裡卻並無容人拒絕之意。
齊珮珮只也連忙示意劉澍懷趕緊露一手,那劉澍懷也不是怯場的性子,他只應了一聲好,隨後他便就地攀折了一根花枝,只在書房外頭的小院裡將那花枝耍的威風凜凜,殺意橫生。
看得出來這小子當真是沒有辜負教他功夫的師父。
陸知章只叫了一聲好,隨後在劉澍懷收了勢後,他只開口問道“小子,我且問你,此番入京,你有何打算?”
被問到這個,劉澍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說實話他本就是小山村裡長大的,這十多年也是生活在山溝溝裡的,若非他想闖蕩江湖,家裡人怕他學壞,只將他送過來尋份差事,他這一輩子怕是都沒法子走出那小山村。
而也是因為如此,他的見識便也只侷限於山村裡的見識。
以前他見過遊俠,便也想行俠仗義,但如今入了上京,他才知俠以武犯禁,上京是不允許遊俠聚集的,故而他一時也想不出自己能做什麼。
不過他倒是想起自己入京之前曾見過的一隊衛兵,那些人一個個騎著高頭大馬,穿著明光鎧甲,看起來真是分外的威風。
故而他只高聲道“我想當京城的兵!他們穿著鎧甲,騎著高頭大馬的樣子看起來可威風了。”
聽到這話,齊珮珮只是臉上一白。
能在大街上騎馬的想來除了金吾衛怕是沒有別的人了。
只是這些金吾衛們別看著平日只在內城巡防,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可那也是有官階的,而且想要當金吾衛還得有足夠的後臺才是。
她原本想著讓自己這表弟去巡城司之類的部門當個衙役或者小兵就已經很不錯了。
倒沒想到這小子一來便是獅子大張口。
她也怕陸知章生氣,便訓斥了一句“那是你能當的嗎?”
陸知章聞言只道“怎麼不能當,我倒覺得你這表弟挺有志氣的。”
見陸知章話意不似是諷刺,齊珮珮自然也不再多言。
不過陸知章隨後又道“你說的應當是金吾衛吧?”
劉澍懷撓了撓頭道“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稱呼,不過還挺威風的就是了。”
陸知章道“外頭的威風是夠了,不過那裡頭的多是些沒處安放
的官家子弟,待在那裡頭多半是沒什麼大前途的。我倒覺得若是讓你去那裡頭混不免有些浪費。”
聽到這話,劉澍懷也不做辯駁,畢竟他對京裡的這些門道的確是一竅不通。
而齊珮珮見陸知章也沒有許諾讓劉澍懷進金吾衛,她也不免鬆了口氣。
這金吾衛本就是老勳貴們安排自己子女的地界,如今真要把人往那裡頭塞,到時候得求到那些勳貴頭上不說,只怕還免不了利益交換。
她自然是不樂見陸知章為了外人去犧牲自己的利益的。
當然陸知章自己也不會做這種虧本買賣就是了,若是非做了這種虧本買賣,那也一定是他對那虧本物件有所圖謀。
“那表姐夫覺得我去什麼地方合適?”此時劉澍懷忍不住虛心求教道。
“男兒何不帶吳鉤?我倒覺得你有這身武藝,便不該困頓於這京城繁華之地,這裡沒什麼可供建功立業的餘地,你當往更廣闊的天地去才是。”陸知章只低聲道。
聽到這話,劉澍懷眼神也是一亮“表姐夫說的是!男兒功名馬上取!只是我也不知自己該往何處去?還請姐夫指個明路。”
齊珮珮倒沒想到自己這丈夫與表弟的想法竟是不謀而合。
可當日這孩子的親人便是擔心這孩子的安危,故而才將他送入上京,如今家裡人不求他大富大貴,只求得他能平平安安。
可若是真上了戰場,那種處境之下豈不是比當什麼遊俠行俠仗義還要危險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