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這事到也不是沒有,直接把這些亂認親想攀龍附鳳的人打一頓然後再放走。不過這次,老管家回想起門口那女子的面容,又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道:“老奴先前曾見過一面貴妃娘娘聖顏,這個女子倒是有六七分相似……所以才來稟告大人,不敢擅自處理。”
門裡正在煩惱的高御風聽聞此言來了幾分興致,六七分相像?倒是有點意思,“去,讓她進來,去前廳等著。”
“是,老奴這就去辦。”
高府前廳內。
一個身著淺藍色衣裙的女子正背對著眾人打量著前廳的一個古董花瓶,從背後看依稀可見此女子窈窕的身姿,不過她倒是毫無任何拘束,無視周圍向她傳來的探究的目光,一雙纖細白嫩的手繼續肆無忌憚地向古董花瓶,桌上的茶杯,甚至是椅子後的綠石屏風上摸去……
帶人進來的老管家忍不住滿頭大汗,不禁有點懷疑此女子到底是沒見過世面的鄉野女子還是大人的親妹妹,然而更多的還是擔憂他自己的小命。
“咳咳。”
門口傳來高御風的一聲清咳,前廳的人較忙跪下請安,唯有正前方那個窈窕的身影依舊熱衷地擺弄著花瓶,格外的顯眼。
老管家看了一眼高御風越來越沉的臉色,忍不住開口提醒道,“姑娘,我們大人來了。”
高御風揹著手,眯著眼睛一言不發地站著,他倒要看看他這個憑空冒出來的與柔兒有著六七分相似的妹妹到底是何許人也?
果然,聽到老管家開口提醒的話,淺藍色衣裙的女子才依依不捨地停下撫摸花瓶的雙手,慢悠悠地轉過身子,露出了那張驚為天人的面容。
雙目暗含秋波,水光盈盈,黝黑的眼珠左右轉動,靈氣逼人,白皙不施粉黛的鵝蛋臉上浮現出一抹自然的紅暈,雙眉恰似柳葉。身姿窈窕,一襲淺藍色衣裙勾勒出恰到好處的腰線,一頭墨髮只用一根普通的白玉簪子別住,素華而又清麗。
周圍的奴才丫鬟們都忍不住偷偷感嘆,然而站著的高御風卻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目光,這哪裡是與高柔兒有六七分相似,簡直就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若不是剛才從柔心宮出來,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他不動聲色地問道,“聽管家說你自稱是我的妹妹?”
姚茹媛眨了眨眸子,望著前面這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男人,心裡讚道真是天助我也。面上也清了清嗓子,認真地朝高御風說道:“是的,大人,你看我們長得這麼像,還用問嗎?”
忽而她又作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上前幾步,直接伸手抓著高御風的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苦道:“哥哥你聽我說,娘當時生完了你再生我時家裡已經揭不開鍋啦,就把我拿去賣給了隔壁村的王員外,換了好幾頭豬回來呢,要不是我的話你們就餓死了。”姚茹媛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淚,哽咽著繼續說道:“前幾天王員外突然得病死了,死之前才告訴我這麼個事兒,我一個人無依無靠只能覥著臉來投奔哥哥你啦……”
姚茹媛望著高御風那張毫無波瀾甚至略帶抽搐的臉時,心裡深知不進則退的這個道理,連忙掏出一塊黑黑的手帕,又彷彿故作堅強地掩面道,“我一個女孩子家家臉皮甚薄,既然哥哥不待見我這個鄉下人,那麼我還是去投奔王媽媽好了!”
未發一言十分冷眼旁觀的高御風此時忍不住問道,“王媽媽?”
姚茹媛見他終於肯搭理自己,連忙回道,“對,就是紅袖閣的那個王媽媽啊,我路過那兒的時候她還給了我兩塊糕點說我有困難就去找她,可真是個好人啊!”
聽聞此言,高御風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按了按發疼的太陽穴,打斷她的胡言亂語,耐著性子問道,“你說你是我的妹妹,有何憑證?”
“這個嘛,”姚茹媛轉了轉黝黑髮亮的眼珠子,“需要我單獨給你看。”
高御風在心中冷笑一聲,看她能耍出什麼花樣,轉過頭對身旁的人吩咐道,“你們都在門外候著,沒我吩咐不許進來。”
“是。”周圍看戲的人默默退下,並關好了門。
人都退下之後,四處寂靜。
高御風獨坐在上椅,伸手拿了杯茶喝了兩口,對姚茹媛示意她可以開始了。
兩人都心知肚明她並非是他的親妹妹,不過高御風心裡轉了幾個彎卻存有另一番盤算,在這之前也不拆穿她,先看看她目的何在。
而此時姚茹媛心裡卻是一喜,她伸手又想去抓著高御風的袖子,後者卻看著她那黑乎乎的手帕髒兮兮的手掌嫌棄地怒道,“有話趕緊說,離我遠點。”
即使長了一副柔兒的模樣,也學不來那大家閨秀的樣子,行為卻分明是一個謊話連篇的鄉野村婦。
卻沒想到姚茹媛卻並不在意,她齜著一口小白牙嘿嘿一笑,把手臂又伸過去,嘴裡還說道,“哎,大哥你先別嫌棄,我這手臂上可還留著當時娘留的胎記呢!”
胎記?高御風可從沒聽說過自己那病秧子妹妹還有勞什子胎記,他面上不動聲色內心裡卻是冷笑了兩聲。
姚茹媛看他不再抗拒自己靠近,那看似傻笑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狡黠的笑意,她將手臂靠近高御風緩緩將袖子撩起,還沒有看見那白皙的手臂上有什麼胎記的時候突然冷光一閃,一把匕首橫空飛來,直接朝著高御風面上而來,姚茹媛手握著鋒利的匕首,緊緊抵在高御風的脖頸上,她的面上已經不是傻兮兮的笑容,美眸一轉,低聲向高御風說道,“九品蓮花燈在哪兒?”
高御風眼睛眯起,眼裡盡是狠毒的意味,面上卻是一言不發。心中想到,原來,是為了這九品蓮花燈。
看他不說話,姚茹媛又將手中匕首緊緊抵著,冷冰冰的威脅道:“不說?小心匕首不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