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大笑啟奏道:“陛下不必憂愁,劉太守治理涿郡有方,管轄區內沒有一起黃巾賊軍謀反事件,想必是個有才之士,幽州牧不正好空缺嗎?”
劉宏眼睛頓時就亮了:“王司徒說的極是,就按照司徒所言辦。”
張溫嘴角抽動一下,嘆息一聲退進班位中,此捷報帶來的意義非同一般,任何問題都無法撼動其一二。
朝堂百官低語議論,過了片刻,文武官紛紛附議王允,劉宏大喜,正要下旨退朝,侍御史此時走了過來,在趙忠耳邊嘀咕著。
劉宏見狀問道:“大長秋可還有政事啟奏?”
趙忠啟奏道:“回稟陛下,如今涿郡軍信使還在郡邸未曾離開,等候陛下旨意。”
原來那郡邸小吏雖是看不起關三他們的行為,想到茲事體大,自己就是一個跑腿的,多走一趟而已,於是便把此事報予尚書檯,尚書檯回報了侍御史。
劉宏來了興致,想見見究竟是何等勇士取得如此驕人的戰果,於是道:“信使來者幾人?”
“回稟陛下,二十人,一人雙騎。”
賊精的趙忠看出了劉宏的心思,便道:“速速命他們入宮見駕!”
侍御史走出朝堂,便要尚書檯傳旨,想了想如今陛下歡喜,說不定有賞賜,莫要被人佔了先機,於是直徑前往郡邸。
當侍御史來到郡邸時,已經午時,抬眼看見這支小小的軍陣時,也不暗吃了一驚,當關三等人齊齊的望向他時,竟然讓他生出拔腿就跑的念頭。
“爾等速速御甲,隨我入宮。”
關三沉聲問道:“敢問軍令可曾是陛下所下?”
“令出大長秋。”
“吾輩領天子召出征,除卻戰事平,唯見龍卸甲!”
侍御史臉色大變,平常時大長秋的話亦然做數,但如今要命令一班虎狼之師,確實不妥。
侍御史問清楚關三的官職,轉身就急忙往回走,不過傳句話,自己竟然傳出岔子來。
回到朝堂的侍御史啟奏道:“啟奏陛下,信使乃上陣將士,奉天子召出征,除卻戰事平,唯見龍卸甲!”
張溫瞳孔一縮,一言不發,劉宏想了許久,沒想起來這條規定出自何處。王允出班啟奏道:“陛下,此為軍鐵律,漢武帝所立,兵出,見符如見君,兵歸,見龍方御甲。軍鐵律已被世人所遺忘,唯有忠勇之士還記得大漢有此律例。”
劉宏連連點頭道:“命涿郡軍入宮,朕要親自檢閱。”
侍御史這回可不再願意跑了,一個小黃門站在大殿前扯著嗓子喊道:“陛下有令,宣涿郡軍忠武將軍偏將軍張魁(關三的真名率部眾入宮見駕。”
聲音一層一層傳了出去,直到郡邸,那個小吏走了出來,雙手互扣神情肅穆的朝關三軍陣喊道:“陛下有令,宣涿郡軍忠武將軍偏將軍張魁率部眾入宮見駕。”
關三單腳跪地,拱手高舉過頭喊道:“臣張魁接旨!”起身對部下道:“兩人一排,列檢閱軍陣!”
眾人握拳錘在胸口,喊了一聲“喏”便翻身上馬,跟著小吏進了宮門。守門的金吾衛抽出斬/馬刀,杵在腳下,盯著這群虎狼入宮。
關三抽出背上的笙旗,高舉過頭走過朱雀門,來到了德陽殿前,整齊的軍陣看得已經走出大殿的劉宏連叫好,御林軍於殿前排成三行,將劉宏圍得密不透風,四月天裡侍衛首領滿頭大汗,確實從未有人騎馬進入過皇宮,讓他們如臨大敵。
劉宏很想走下臺階往前看看這些軍士,卻被趙忠死死的擋在身前,打死也不讓他下去。
王允可沒這般顧忌,剛才還抽人家馬鞭呢,此時已經走了過去拍拍馬匹,還抽出長刀仔細查,見上面佈滿了小缺口,破舊不堪,更別說盔甲了,看著爛兮兮的鎧甲,王允心痛的道:“這是大漢虎狼之師呀,裝備竟如此簡陋。”
劉宏見差不多,便下令關三下馬御甲,“喏”,二十名將士應聲齊齊下馬,站在馬側,早有小黃門顫抖的服侍在旁,眼看涿郡軍御甲完畢,御林軍才齊齊鬆了口氣,不再圍在皇帝身邊,但依然死死盯著他們。
二十盤鎧甲裝備齊齊放在劉宏腳下,劉宏興致勃勃,一會拿起一件兵刃問一下,一會指著木製鎧甲驚訝不已,自告奮勇的侍衛首領一一為劉宏介紹這些裝備的作用。
劉宏皺起眉頭問道:“王司徒,如今朕的將士都在用這種不堪一擊的裝備上陣殺敵嗎?”
“回稟陛下,棣屬京都三十六路兵卒已然全是精鐵鎧甲,騎兵配備良弓好箭,步兵長矛長刀一應俱全,只是涿郡軍為何如此簡陋,還得問問這些將士才知道。”王允對奏道。
劉宏看著跪在前面的關三道:“張魁,你身為偏將軍,可知道如此裝備上陣殺敵實為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