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灼坐在院子裡,暖洋洋地曬著太陽,靜靜等著。
“小姐。”只見那剛剛大家都未曾留意不見了的護衛們,此刻簇擁而來,俯身向言灼行禮。他們的手中都拿滿了東西,格外引人注目。
“小姐,小的兩人在丫鬟們的房裡,發現了這些。”
“小姐,我們在僕人的房間裡,找到了這些東西。”
護衛們挨個上前,向言灼報告此次搜查的結果。他們將搜到的東西放在言灼的面前,擺成了兩堆,丫鬟房裡的東西一堆,僕人小廝們的一堆。下面的僕人們伸長了脖子,留意看著有沒有自己的東西,他們心內驚疑未定,不知道言灼這大小姐到底要做什麼。
書信,昂貴的首飾,大量的金銀,裝著藥物的瓶子……一一呈現在了言灼的眼前。言灼一看這數量,喲,還真是不少呢。
言灼仔細看去,走到了丫鬟房裡搜出來的一堆東西旁,隨手撿起了一封書信。
“香玉,我的小乖乖,最近也有想我了?我也想你呢,你不知道,沒有你的夜晚,我是怎樣度過的,我只能對著冷月思念著你。我至今懷念那晚你的滋味,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你一面,再摸摸你那光滑的小臉蛋。我的小乖乖,小香香,我對你的思念如同那冬日裡的大雪,一片又一片,連綿不絕毫不停歇……”
額……言灼額上滑下道道黑線,內心為這極為露骨的用詞感覺一陣陣反胃。她匆匆看了眼內容,見確實不涉及其他什麼,便急忙合上了這封信。
言灼覺得極為辣眼,看了好一會遠處的風景,這才緩解了心內的不適。
“府中明令禁止小廝丫鬟們暗中來往,更不允許私下做出那種逾規之舉,但現在竟然有人公然違背這一條,是當我國公府無人能查的出來嗎?!”
言灼頓了頓,眼神犀利掃過全場,“男歡女愛本是正常,本不該追責。但既來了我國公府,自然就得受著公府的規矩。無主人之同意,私定終身,或是發生雲雨之事,著實不貞不愛,讓人厭憎!也丟主子的臉!我國公府非苛待人的地方,你們也看到了,丫鬟僕人凡是到了年紀該婚配的,這主子們哪個不是操著心,將她們放出去,或者親自許配一樁好婚事?怎的,就到我這裡,你們這些丫鬟僕人就守不住這規矩了,是不是覺得我這小主子懵懂無知、年少可欺?!”
“小的們(奴婢)不敢。”丫鬟僕人們屏氣凝神,低頭齊聲說道。
“不敢?!我看你們不是不敢,是敢做不敢當!”
“香玉,你說呢?!”言灼點到了名字,僕人丫鬟們都齊齊向一個方向看去。
只見原地站著一個年歲不大的丫鬟,穿著素淨淡雅,身量不高不低,身材則略顯豐腴,身體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發育的只可說比言灼好多了,怪不得招人喜歡呢。那丫鬟站在原地直哆嗦,低著頭動也不敢動。
“香玉,小姐叫你呢。”旁邊有丫鬟小聲提醒著她。
那丫鬟聞言抬起頭來,她的容貌也算不錯,中等偏上,難得的是還透著一股子溫婉的氣質。只見她此時臉色煞白,眼神無光,在陽光的映照下,更覺得白的驚心。
那丫鬟猛地便衝了過來。
言灼身邊的護衛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擋在了言灼面前。
“小姐,小姐,求求你了。奴婢,奴婢……”
那丫鬟衝到言灼面前,噗通一跪,眼眶裡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往下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不斷磕頭。不一會兒,額頭上已是鮮紅一片,襯著她那慘白的臉,更覺得驚心。
“那小廝是何人?你若說出他的名字,我可以饒你一次。”
言灼看著地上跪著的人,心中一痛。這世上無知少女極多,在少女思春的年紀,一經男子甜言蜜語地引誘,便如飛蛾撲火般投身進去。言灼似是想到了自己,神情一滯,隨即認真地說道。
只見那跪在地上的少女,想都沒想,便咬緊了嘴唇,輕輕地搖了搖頭,繼續不停地磕著頭。
言灼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少女有情有義,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如果只是因為這件事將她逐出府去,看她的樣子,似乎自己一旦說出這個決定,她就能撞牆而死。可惜了白白一條人命。言灼嘆了口氣。
但如果自己對此事不予處置的話,那下人們就會覺得自己默許此事的發生,這樣風氣敗壞下去,自己就成了這府裡的罪魁禍首了。而今日如果再有一個人犯下如此之事,自己又該如何處置?若要處置的話,自己又如何服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