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過來的,很不幸地成了我這樣的怪物;撐不過來的便成了最普通的藥人,被丟進藥人軍中,成為其中毫不起眼的一員。”
黎宣臉上露出淒涼的笑容,“你不知道,藥人有多脆弱。他們是無敵之軍,身體堅不可摧,感受不到痛苦。可同時他們也失去了為人最基本的神智,那僅存的一絲神智就像是用一根線連著,就像這樣……”
黎宣揮手招進來一個搖搖晃晃地藥人,開啟腰間別著的葫蘆瓶塞,倒出一點稀釋後的血水灑在其身上。
下一刻,原本還能行動的藥人立刻劇烈抽搐起來,不多時便轟然倒下,成了一具再也不會站起來的屍體。
黎宣微笑,“線斷了。”
黎武后退,腰身猛然撞在後面的窗臺上,疼得他撲通一聲癱倒在地,冷汗都冒了出來,艱難又痛苦地說出兩個字,“宣兒……”
“我還沒說完,武王大人,彆著急呀。”
黎宣抬腳跨過屍體,蹲在癱軟在地的武王面前,雙眸定定地看著他,眼裡看不出喜怒,“當年你說,你拋棄我和我娘,是為了南疆子民,那現在又算什麼?”
他神情肉眼可見地凜冽,質問聲中似乎含著血淚,更多的是仇恨,“你現在拋棄了南疆子民,又是為了什麼?”
黎武像是一條即將被淹死的魚,大口喘息著,煞白的臉對著自己的長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是為了你自己。”
黎宣輕聲替自己父親說出了這個殘忍地答案,“為了從止雲閣手裡找回場子,替自己找回顏面,你寧願便宜花菱,犧牲南疆千千萬萬的子民,也要滿足你那畸形陰暗的勝負欲,哈哈哈……”
黎宣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眼淚直流,“我和我娘不過是和你的南疆子民一樣,都是犧牲品罷了。”
“住嘴!”
黎宣的話不吝於刀劍,將黎武
臉上最後一層皮毫不留情地撕下來,鮮血直流。
他心裡的怒火終於高過了愧意,歇斯底里地吼起來。
砰!
黎宣狠狠一腳踢在黎武的肚子上,令他的嘶吼戛然而止,痛苦地捂住腹部蜷縮在地。
“就憑現在的你,也想繼續讓我聽話?”
黎宣淡漠起身,負手看向窗外的武城風景,輕聲道:“放心,我不會殺你。”
黎武被疼痛打消了不少怒焰,聞言斷斷續續地開口道:“你……終究還是顧念……”
“父子之情?”
黎宣挑眉接過黎武后半句話,頓時譏笑出聲,“那種東西,我可沒資格擁有。像你這樣的人,就這麼幹脆地死了,實在是太便宜你。”
黎武神情徹底僵滯。
“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黎宣臉上重新恢復成微笑的模樣,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心心念唸的國師大人,已經死了。”
“死了……”
黎武似還沉浸在之前的打擊中,聞言仍是木木的,重複半句話後,才忽然意識到黎宣說了什麼,臉色劇變,“你說什麼?!”
“花菱死了,你賦以重望的國師大人,花菱死在了庫拉城。”
黎宣極為好心地重複兩遍,眼神陰冷又絕情,“是我,是我和陸雲卿合作,合夥算計了她。今日之後,南疆再無藥人軍,也無武王軍,只有止雲閣!您的期望,落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