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前還凶神惡煞的犰狳此時猶如螻蟻,白狼幾爪子便消滅一大片。身後的其他狼獸也火速趕到,肅清著剩下的犰狳。
白狼順著那熟悉的血液的味道,緩緩走到那殘破不全的車廂前。他很怕開啟這個車廂看到的是花沐兮的屍體。
深吸一口氣,白狼用爪子輕輕掀開了車廂的頂蓋。花沐兮渾身是血,狼狽的半蹲在滿是犰狳的屍體之間,手上的‘獠牙’依舊緊握,眼睛帶著堅韌的光。
四目相對,花沐兮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向後攤在犰狳堆上。
她現在渾身都疼,心裡也是既委屈又難堪。鼻子一酸,眼淚噗簌簌的流了下來。
白狼伸出舌頭溫柔的舌忝掉了花沐兮臉上的淚珠,叼著花沐兮的衣領,將她從滿是犰狳屍體的車廂裡提了出來。原本想將花沐兮放在地上,但是低頭看了看滿是血跡的沙地。還是狼頭一甩,將花沐兮放在自己的背上。
花沐兮感覺自己溶進了一片柔軟的毛髮之中,抬起頭驚訝的發現,白狼居然讓自己趴在他的背上。
只見白狼的頭高高揚起,向著天邊長嘯了一聲。身邊的狼獸便不再追捕犰狳,迅速退回到白狼的身邊。
枯木邊上,郎朝夕拖著被咬得滿是口子的身體,搖搖晃晃的走到白狼的面前。
郎朝夕看了看自己身上癒合速度超慢的傷口,咬了咬牙。這就是他最討厭自己生父和生母的原因。
他是一個混血,既沒有純種狼族超強的癒合能力,也沒有純種狐族預測未來的天賦。只擁有兩個種族的不同缺點。身為庶子,還不配擁有繼承的權利。
他盯著白狼看了良久,那雪白的毛髮上為數不多的幾道劃傷,都在眨眼之間恢復,郎朝夕嫉妒的眼睛泛紅。然而,在他瞥道狼背上的花沐兮時,突然爆發出瘋狂的笑聲。
“哈哈哈哈,郎首群,你也不過如此,還不是為了一個女人而跑到耿山邊境,你可知再過幾裡,到了耿山你就有去無回?哈哈哈,狼族的後裔皆是濫情,怎麼就偏偏生出你怎麼一個痴情種”
白狼輕蔑的俯視著郎朝夕,道:“現在還在狼國的邊境,郎朝夕,不,應該說是胡文朝,你輸了!”
“哈哈哈,”郎朝夕啊滿不在乎的笑著,“我本就一無所有,能將你引導這裡,我不虧。雖然我錯失良機沒有將那個平民逮到耿山,但是你的弱點已經暴露了。總有人會抓住你的這個缺點要了你的命!哈哈哈~”
白狼看著以前守在自己身邊,似乎一直幫助自己的老熟人,露出如此猙獰的笑聲真是無比刺眼,他一爪子扇在郎朝夕笑得扭曲的臉上,掌風之大讓郎朝夕騰空轉了三圈才落到地上。
威嚴低啞的聲音從白狼的喉間傳出:“我的弱點只有一個,而你,全身都是弱點!”
說完,一爪子壓在郎朝夕的胸脯上,壓得郎朝夕血氣上湧,險些吐出血來。
白狼歪著狼頭,鼻尖動了動,周身便滿是寒意,道:“你的右手上,怎麼會有花沐兮血液的味道?你傷害她了?”
郎朝夕看到白狼眼中的憤怒,笑得反而更加肆虐起來,“哈哈哈哈,是啊!我不光揍了了她,我還險些將她掐死。反正她也是一個將死之......”
沒等郎朝夕把話說完,狼頭突然垂下,郎朝夕的右臂便被生生扯斷,丟在他的身旁。
“啊~~~”右臂的鮮血不停的往外噴射,郎朝夕疼的嚎叫起來。
白狼則將他一爪子鏟進一輛專門給他準備的囚車。對著四個未變身成為狼獸的年輕戰士道:“你們將這個叛軍的首腦,押送回金城。遊街示眾三日,再吊死在城門上。”
年輕的戰士領命,立刻押送著囚車前往金城。
郎首群則帶領著群狼,向北快速行進。那裡有等待著的其他戰士和車馬。
花沐兮半昏半醒得看著這一切,她有很多話想和郎首群說,但是她太累了,趴在郎首群柔軟的毛髮中既溫暖又安心。不知不覺的便睡著了。
再等花沐兮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自己則已經置身在一個溫暖的車廂內,這個車廂和郎朝夕讓她坐的那個簡直是天壤之別。
車廂大而寬敞,一邊都是床榻,而另外一邊則是一個放著炕桌、自己的行李等物。炕桌上面放著一個帶著血跡的罐頭,旁邊還有一個食盒。
花沐兮將那個罐頭拿起,上面的血已經乾涸很久,正是自己不久前留在綠洲小鎮的那罐。
她為自己小聰明而得意的笑了!
她又將食盒的盒蓋開啟,裡面是酥軟溫熱的紅豆酥。花沐兮的眼睛發熱,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拿起一塊放入口中,真好吃,還像在宮裡吃到的那樣好吃。
她一邊吃著紅豆酥,一邊擦著眼淚。
車窗外身著金色甲冑的郎首群坐在駿馬之上,聞到紅豆酥的味道後,唇角勾起,露出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微笑。
身邊的御林隊長舉著一條犰狳腿肉,大嚼著,道:“這犰狳肉真是不錯,又肥又嫩。陛下啊!咱們為什麼不繼續追捕了?這犰狳也算是沙地一害了,將他們殺盡還可為民除害啊!”
郎首群目不斜視,淡淡道:“你不知道這犰狳是誰放入沙地的嗎?”
御林隊長有些懵,傻傻道:“臣,臣不知。”
“那犰狳,正是先皇放於沙地,任其生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