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可不願意就這麼輕易放過花沐兮,她直起腰,道:“那奴才沒有主人的命令,會那般肆意地去打聽一個閨中女兒的事情?還不是有你的授予?”
花沐兮不置可否,低頭不語。
郎首群上前一步,將花沐兮護在身後,怒視著太后,道:“太后既然有那閒情逸致在這宮中佈下那麼多眼線,為何不乾脆找些聰慧一點的呢?盡拿些捕風捉影的罪責來汙衊孤的皇后。看來,換掉您身邊的人還不夠,得把整個後宮的宮人侍從都換了,才幹淨!”
郎首群的聲音帶著怒氣,高大的身軀站在太后眼前,極有壓迫感。
太后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微微顫抖,但是她努力定了定心神,迅速把視線移到花沐兮的身上,咄咄相逼道:“徐嬤嬤昨天在宮中到處打聽玲奈受辱一事,可否是真的?”
花沐兮感覺自己的臉要被太后盯得燒起來了,她打發徐嬤嬤去問詢玲奈的事情是真,但是她未曾料到,事情會是那般。她自知理虧,只能選擇沉默不語。
郎首群側了側身,從容不迫地擋住了太后看向花沐兮越發惡毒的視線,道:“昨晚,藥膳局的徐嬤嬤是否打聽玲奈的醜事,孤不清楚。但是那老奴,耽擱了皇后服藥時辰倒是真的。因為此事,皇后已經處置了那個老奴。手下的宮人未經調教,不知輕重,險些將人打死,話都不會說了。太后要是真想知道事情的真偽,也要等當事人醒來再去問。”
“你!”
太后被郎首群氣的心絞痛,郎首群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把徐嬤嬤和花沐兮的關係撇棄清。她剛想再補幾句,便被玲錚打斷了,“二姐,你不要為了一個宮人而和首群唇槍舌戰。眼下,抓到胡文朝,徹查假密報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性子直爽的玲錚不懂婦人的彎彎繞,只是覺得叛軍和胡文朝肯定比徐嬤嬤背後嚼人舌根恐怖。
玲勳聽後也覺得有道理,上前一步,道:“這個我同意,當前,他不僅擁有玉璽的復版,還能截斷朝中密報。得趕快處理!”
“那兩位舅舅覺得是該如何處理?”
三個男人,就如何處理胡文朝的事情展開討論,徐徐走進了慈壽宮的內殿。
而大堂內就只剩下太后和花沐兮。
方才,太后剛起的話頭,被郎首群三言兩語反駁了。她想反擊又被自己親弟弟給打岔了。此時她無比憋屈,比在胡文朝手底下還要憋屈。
終於等到此時,花沐兮一人落單,便陰陽怪氣道:“玲奈這孩子我認定了,我要收她為義女。皇后,你準備準備,明日便舉辦宴席昭告天下。”
花沐兮心想這太后真的是倔,還是,比起親生的兒子,她更喜歡收養的女兒?
這一次,花沐兮沒有繼續沉默,或是等待郎首群的支援。她抬頭反駁道:“太后,您和她見面不足一日,對她未有深入瞭解。敢當著眾人的面,脫衣博關注,可見她的野心。您覺得,有如此野心的人會甘願成為一個公主,日後嫁給一個普通官員?更何況,收為義女封為公主更是需要相應的功績,總得有個理由!”
太后抱著手臂道:“沒有理由,我欣賞她舞藝了得,喜歡她不懼強權,勇於反抗。”
花沐兮直視太后的眼睛,厲聲道:“她舞藝了得?全場只有她因為失誤而沒有完成表演。不懼強權,勇於反抗?朝中最大的強權現在就是咱們皇室。你是想讓她反了咱們的基業?太后,您想對付我,也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這樣只會使得整個後宮乃至朝堂都變得畸形。所有人都為了奪取關注,做出一些出格的事,那樣要怎樣收場?誰去收場?是陛下?還是太后娘娘您?”
太后從未見過如此疾言厲色的花沐兮一時驚住,沒有反駁。
花沐兮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五嶽世子的的事也很惡劣,但是兩個人都是隻能罰不能獎,助長任何一方都不行。”
這時,內殿討論對策的三個男人發出一陣爽朗的笑。
轉身看去,郎首群站在兩個舅舅身邊,依舊高大挺拔。
花沐兮感覺進宮之後,他好像又長高了不少。不同於剛見到他時的不染塵風,仿若仙人。現在的郎首群,完全具備了帝王的一切樣子,內斂、城府、聰穎、霸氣......但是還不夠,他並沒有把真正的實力展示出來。他被這裡後宮的瑣事束住了手腳。花沐兮知道,郎首群這麼辛苦都是為了,保護自己。
但是,畢竟已經深陷後宮,都是局中人,哪能就這麼當個受人保護的廢人?
昨晚,徐嬤嬤的事情已經給花沐兮敲醒警鐘。自己一直在被無數雙眼睛盯著,想要不備在出其不意的攻擊,必須的做好提防,把太后的爪牙一一拔掉。
而知提防的第一步便是玲奈。
玲奈雖然出身在外族,但是她的野心大得很。還未入宮便惹出這麼多事,絕對不是個省油的。
而且,經她後面和五嶽世子這麼一鬧,又有太后撐腰,貞潔烈女的好名聲是她的,但是麻煩的收尾事情卻給郎首群留下了。
五嶽世子在金城放肆那麼久都沒有出事,想必胡文朝一直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鎮南王當然知道自己兒子什麼德行,但是也絕不會讓玲奈當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