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壽宮內,所有的宮人侍女都被支走。
殿內哭聲震天。太后、玲勳、玲錚三兄妹抱在一團,哭得好不傷心。此時他們已經不是太后和大臣,而只是多年未見的普通兄弟姐妹。
這樣感人肺腑的場景花沐兮和郎首群是插不進去的,只得站在外圍,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著。
三人哭得悽悽唉唉,差不多將分離後的各種苦悶彼此都訴說了一遍。直到嘴唇發乾,淚也流不出來的時候,才顧得上已經站在殿內良久的郎首群和花沐兮。
玲勳尷尬一笑道:“啊,請陛下贖罪,臣許久未見胞弟,一時情難自抑,這才......還請陛下不要見笑。”
不等郎首群回話,玲錚先哈哈一笑,隨意道:“這有什麼?首群就是二姐的孩子,咱是一家人,一家人無須多禮。”
說完還很不客氣的拍了拍郎首群的肩膀,郎首群皺起眉頭,但是,很快又恢復平淡無波的模樣,將花沐兮拉到自己身邊對著玲錚道:“小舅舅還未見過孤的皇后吧?皇后閨名花沐兮。沐兮,叫舅舅。”
花沐兮像模像樣地對玲錚欠了欠身,行了一禮,道:“沐兮見過玲錚舅舅。”
玲錚捋了捋自己雜亂的鬍子,哈哈哈的傻笑了幾聲,道:“好好好!今日回的匆忙,下次一定給你們帶上那裡最好吃的肉乾。”
郎首群談笑道:“不用了小舅舅。下個月的上旬,孤會整軍出發支援邊境。”
玲錚皺眉想了想,道:“邊疆現在是休整期。倒是朝中的事情那般兇險,僅剩這半個月能忙完嗎?”
郎首群疑惑的看向玲錚,道:“朝中現在一片祥和,流民得到了管制。省去沒有必要的開銷,國庫也充盈了許多。倒是邊境不時傳來您的密報。稱異獸蠢蠢欲動,必須加快派人支援!”
“沒有,邊境從未發出這樣的密報。異獸雖然不死不傷,但是極其害怕火焰和陽光,從來不敢和我們正面交鋒。前幾座城池被攻陷也都是趁夜偷襲。我們雖然損失了城池,但是人員傷亡並不嚴重,然而異獸大軍的兵力卻損失極其慘重,到現在都還未恢復元氣。而近期我們卻接二連三收到金城發來的加急密報!”
郎首群看向玲勳,玲勳忙搖手,道:“近期密報都是商議邊境防線的,只有一封,也不是加急。”
玲錚瞪圓了眼,道:“那就奇了,我在邊境收到緊急密報。密報中說,金城出現隱藏在朝臣中的叛軍,一步一步從內而外的攪和,現在已經到了不可控制的處境了。我加急傳信,卻遲遲未收到回信。更讓我擔心的是二姐,她近半年都沒有任何訊息。我太擔心了,只能隻身回金,讓副將繼續留守。”
一聽玲錚是沒有通告郎首群直接回來,玲勳很氣憤的指著他:“你怎麼私自就回來了?狼族的軍訓,你難道都忘了嗎?駐守在邊界計程車兵是不得私自回金,得虧你沒有帶兵回來,不然鐵定會受到軍紀處分。”
在狼族,駐守在邊境的將士們,除非是有狼王的親筆詔書,否則不得私自回到金城,尤其不能帶著重騎兵回去,那是大忌。不但會遭到全國的通緝,逮到後還會遭到車裂之刑。
玲錚趕緊搖頭,道:“就我一個人。以免被有心人彈劾,我連自己的隨身護衛都沒有帶。”
“你怎地就這般草率聽信了什麼密報?有沒有細細檢查,送信的信鴿是咱們金城狼族特有的單爪紅尾鴿嗎?那信上有國印麼?”
滿臉鬍子的糙漢,在文質彬彬的哥哥面前像是一個幹了壞事的孩子,低著頭聳著肩,雙手不安的摩挲著,囁嚅道:“信鴿好像不太對,但是大印倒是真的。”
說完,玲錚連忙從懷裡掏出一方疊的整整齊齊的金黃色絲綢詔書。
玲勳接過詔書,反覆檢查了片刻,發現問題,他驚駭道:“這份詔書的大印正是皇室玉璽印上去的,但是,這字卻是胡文朝的字型。”
“什麼?”玲錚大呼。“這狗孃養的,敢偷玉璽假傳詔書?”
“只是猜測。還有你說,那信鴿好像不太對?這話什麼意思?”
“因為,我手下的御醫發現,那信鴿的腿並非一生下來就是獨爪,而是在出生沒多久便被切去一隻爪子的普通訊鴿。雖然那時我也覺得的這事有問題,但是,我急啊!就沒有管那個破鳥兒?所以......”玲錚越說越小聲。
玲勳快被自己的蠢弟弟氣哭了,指著玲錚鼻子又是一頓罵。太后在一旁怎麼勸慰都沒有用。
郎首群低頭不語,他對玲家兄妹的吵鬧沒有興趣,但是這個以皇家的名義一直給前線和自己寄誤導信的人必須揪出來。
這時,花沐兮靠近郎首群,道:“我倒是覺得這很可能就是胡文朝乾的。”
郎首群猛地抬頭,看向花沐兮,道:“此話怎講?”
花沐兮道:“陷害玲錚舅舅和誘你提前出兵,對誰最有利?不就時胡文朝麼?他想要詔書其實也容易。畢竟他曾經執掌皇權,玉璽有段時間就是在他的手上,復刻一個仿版應該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