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昨夜,不過比你要晚,是我方才路過南天門聽那裡守衛說的。”
景吾追問道:“他回來後去了哪裡?”
這下輪到那個小仙使驚訝了,她反問道:“自然是蒼梧宮,不然還會去哪?”
她說完之後,景吾便急匆匆的走了,她剛想說他還未用早飯,他卻走得飛快不見了蹤影,留她一人在原地不明所以。
景吾到了蒼梧宮裡,卻怎麼也不見霽長空的人,他在宮內四下尋找,最後在西院遇到他從藏書閣出來。
“你……這是要出去?”
霽長空沒想到景吾會來,有些許的驚訝,轉而神色恢復,點了點頭繼續朝前走。景吾跟在他身後:“你要去哪?”
霽長空頭也不回:“滄瀚殿,占星臺。”
“你去那做什麼?”
霽長空回頭看著他,目光凜冽:“找懷越要說法,為北染改命輪。”
以前的霽長空,孤高自傲,天上地下唯獨敬佩一人,那便是他們的創世之祖、如今的帝君懷越。他敬他心胸寬廣、心懷大義,所以,在他尚且年幼時,便自願跟隨懷越征戰四方,替他平定叛亂,只願自己能成為像他那般英勇無畏,又一身正氣的人。可以說,九重天上的帝君曾是他最高的信仰,而如今,他卻面不改色直呼他的名諱——懷越。
“你瘋了嗎!”景吾吃驚大吼,霽長空不語,自顧自出了院門。
景吾追上去一把拉住他,霽長空厭煩的看了他一眼,道:“放手。”
景吾緊緊拽著他的手臂,說道:“你去找他?是找死才對吧!他若是能體諒寬容你們半分,事情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況且那占星臺是說去就能去的嗎?那命輪是說改就能改的嗎?!”
景吾所言非虛,能統一六界的男人,力量自然非同尋常,且這些年來,他時常閉關修煉,無人知道他進境幾何。
霽長空嗤笑一聲:“為何不能去,占星臺在滄瀚殿之上,跨過去不就到了?至於命輪可不可改,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景吾抓住他的手顫顫巍巍,終是鬆了下來,苦澀道:“所以,今天你是一定要去和他分個勝負了是嗎?”
霽長空道:“勝的會是我。”
勝的只能是他,因為,他還要帶著自己的命去到占星臺為北染改命輪。誰說神的命數叵測,無法估量,更難更改,他偏不信!
看著霽長空那堅定的眼神,景吾知道,他是勸不回他了,只能無力妥協:“好,既然你要去,我便跟你一起。”
霽長空訝異的看著他,要景吾幫著他去對付懷越,這算怎麼一回事,轉而和言道:“不必,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幫了我太多,這次就讓我自己去吧。”
景吾深吸了一口氣,故作輕鬆:“這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等你改掉北染的命輪,你們重歸於好了,待到大婚,我定是要討杯喜酒的。”
見他一臉輕鬆,似平時那般閒適散漫的樣子,霽長空臉上多了一絲晦澀難懂的情緒。
景吾大步向前,幾下邁出了宮門,見霽長空遲遲沒有跟上來,回頭道:“怎麼,還不走?想等卯時一過,滄瀚殿門前的守衛全部聚齊,好好跟他們打個痛快嗎?”
霽長空看著他,遲疑片刻後走了過來,應聲道:“好。”
“唯願海晏河清,時和歲豐,盛世歸心,天下太平。”
這是當年聖尊站在戰亂過後、滿目蒼夷的大地之上,憑著身滅前的最後一絲生靈對霽長空說的話,之後,霽長空以此奉為己任,護懷越、戰邪神,為這渺渺六界守得一份太平。
他為這蒼生活了太多年,如今,他也要徹徹底底為自己活一次,提劍為自己而戰,而這六界……
他看了身邊人一眼——沒有懷越,照樣能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