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下一刻,原本就比霽長空矮了一個頭的阿潯突然比他矮下去半個身子。霽長空不明所以,居高臨下看著她:“你跪下做什麼?”
“我……我腿軟。”
“腿軟?剛吃過飯又餓了?”
阿潯使勁搖頭:“不,不是。沒關係,你不用管我,我自己緩緩就好了。”她嚥了咽口水,極力壓下快要跳到喉嚨口的心臟,“不過,你……真的是戰神霽長空嗎?”
“怎麼,要驗驗?”
“不不不,當然不是。”阿潯又是一陣猛烈搖頭,她現在聽到這名字就已嚇到腿軟站不起身,哪裡會敢有那膽子上前查驗他的真假,不過以她的直覺和聯絡他以往的行跡來看,這一定是真的,假不了!
“既然不是那你還問什麼?”
“我我我……我只是,以前只在別人口中聽過你,現在見到真的了,有點緊張。”
霽長空更不理解了,“我們不是天天見面嗎,你緊張什麼?”
說到這個,阿潯又心頭一緊,害怕得快要窒息,在以前,她可是把瀾安當僕人使喚,讓他打水砍柴、掃地擦地、還修門補窗,且瀾安在做完這些之後,她還沒有一個好臉色給到他,總是白眼來白眼去的,如今才知曉他竟然就是師父的心上人、那個翻雲覆雨的天界戰神,這著實讓她怕得厲害,心虛著不敢抬頭。
“沒,沒什麼。”
“沒什麼就趕緊起來,稍後你師父需要換次藥,我調好你拿過去。”
說到北染,阿潯終於平靜了一點,一轉念,又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不對,如果你就是霽長空,我師父怎會不知道?”
霽長空看著她:“那你可有聽你師父與你講過我是什麼樣貌?身高身形分別多少?你師父畫工也是頂好的,但為何這裡卻沒有一幅我的畫像?”
阿潯想了想,貌似沒有,她的印象中,北染描述起那個不可一世的人時,只是用盡了世間最美的詞句來形容他,但他方才說的這幾個問題,北染確實沒講過也沒做過,阿潯一時也想不通這是為什麼。
霽長空替她解了惑:“因為她在五百年前受了天劫下界之後,就將這些都忘掉了。”
阿潯先是一愣,忘了?但再一想,確實是的。北染曾說,她總覺得自己忘記了很多東西,但又想不起來是什麼,心裡總有個地方沒填滿,空落落的不踏實。不曾想,竟是忘了關於他的一些事情。
“好吧。”到這會,阿潯才終於恢復了點力氣,哆嗦著腿起身,雖還是有點發軟,但好歹聽使喚了,“可是你為何不告訴我師父,你明知她很想你。”
霽長空調著藥膏的手停頓了片刻才又繼續,語氣沉重:“現在還不是時候,你應該也記得,我之前便跟你說過,我不是時時刻刻都可以用真身守在這裡,這具只是我化出來的分身,沒有法力,保護不了她,這些話不是玩笑。”
“可是……”
霽長空打斷她:“沒有可是,還有你記住,之後也絕對不能跟她道明我的身份。”
“那我要怎麼稱呼你,瀾安?還是上神?”
“不管是稱呼還是相處模式,平日裡都照以前的來就好。”隨即霽長空摸了摸鼻頭,有點不太自然道:“至於你師父不在的時候……你上次是怎麼稱呼我的。”
上次?阿潯抓了抓腦袋,哪有什麼上次啊?這不才是他第一次以霽長空的身份與她對話嗎?突然,她腦筋一轉,想起了兩個字:“師公!”
霽長空微不可察的笑了笑,是為預設。
阿潯大喜,眼前的分明還是那個人,但這稱呼一變,頓時就覺與他關係親近了不少,像個小陀螺一般圍在霽長空身邊打轉,師公師公叫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