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那一鞭,北染突然又身體一軟暈了過去,瀾安匍匐在地,身上劇烈的痛感讓他無法起身,只能看著北染倒下而乾著急,好在阿潯眼疾手快,兩步上前去將她扶住,才沒至於倒在地上。
“師父,師父!”阿潯扶著北染焦急喚她的名字,北染卻毫無反應,是真的暈死過去了。
瀾安又吐出一大口血來,才終於回了點力氣,撐地而起踉蹌著去到北染身邊檢視她的情況。
阿潯看著身上緊靠著她的北染不知所措,見瀾安過來,忙問他道:“我師父這是怎麼了?”
瀾安摸了摸北染的額頭,又把了把脈,氣若游絲道:“她沒事,只是身體沒好全,方才那一下用力過猛才又暈去了。”
阿潯鬆了一口氣,心說那就好,但說起用力過猛,阿潯又想起北染方才打他的那一鞭。他們這二人,至回來起便一直奇奇怪怪,但兩人都沒說這是為什麼,弄得她現在看到瀾安也是心裡怪怪的,猶豫了片刻,還是道:“你,沒事吧?”
瀾安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我沒事。”隨後將北染從阿潯手中接過,攔腰抱起她往臥房走去。
他受了北染那一鞭本是傷重難捱,走路都成問題,可當他抱起北染,雙臂又是那樣的有力,每一步下腳都極穩,途中遇到門框或臺階,都盡力避讓,謹小慎微到了極致。
阿潯跟在他後面,一路看著他將北染送回房中,放到床上躺好併為她掩上被子,才仔細觀察起他來。
也就是這時候,她才發現瀾安身上的長袍不知何時竟成了一件紅袍。依照上面的紅色印痕,不難看出這是由數道鮮血淋漓的傷痕同時繪就的,尤其是從鎖骨至側腰的一道長口更是醒目得可怕,直接在胸前匯成了一道血色長河。
阿潯驚得張大了嘴:“你這些傷……”
瀾安隨意看了一眼,平靜道:“不礙事。”
“你回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現在身上突然多出這麼多道口子?”
其實阿潯不知,這些傷哪裡是平白多出來的,而是從他回來之前就已帶在身上,且半個月來一直沒好,方才北染抽他那一下,又將他那些傷口悉數震裂,舊傷之上又添新傷,再加上抱她回來,新鮮撕裂的傷口又再被扯開了幾分。故此刻全身的傷處一併流血,才使得他那原本一塵不染的白衣如此觸目驚心。
瀾安沒有回答,只是說:“你照顧好她,我先回房了。”
阿潯話還沒說完,瀾安已經信步離開,她氣得在後面跺了跺腳,她還有好多問題沒有問他,比如說你這些傷到底是哪來的?你們離開的那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以及方才發生的事情:我師父為什麼打你?
瀾安回到房裡關上門,將去面見北染前剛換過的長衣又解帶脫下,胸前創口沒了衣物的阻擋,血流得愈發猖狂。他取了一盆水來,就著溼毛巾將自己身上的血跡擦洗乾淨,上藥包好,幾尺長的白綾依舊將他整個身軀纏了一圈又一圈,再取出一套新的白衣來,層層疊加、穿戴整齊。
做完這些,他才來到桌邊,提壺倒了一杯茶,不過卻沒喝,而是對著那個裝水的茶盞施了個法,水面之上應聲浮現一面波光粼粼的水鏡。不消半刻,水鏡中出現了一人,是個年輕男子。
他一出來,便張口就問:“這麼久才想起來找我,怎麼,和北染一起太開心就把我這個老朋友忘了?”
瀾安則道:“現在沒空跟你開玩笑,想託你辦件事。”
那人正經起來:“什麼事?”
“我和北染在人界遇到了魔族公主煙羅,因為一些原因與她起了衝突,北染和她大戰了一場,在打鬥過程中,煙羅使了一些非常手段讓北染落敗,但那些不是她一個魔族人該知道的,這事應該和天界有關,你幫我查一下。”
“好,我稍後就去。那北染呢,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