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染被這突如其來的柔軟冰涼的觸感嚇了一跳,身形微怔往後縮了縮,右手不穩,險些將湯勺的粥潑了出去。霽長空搶在粥灑之前將它們成功吃進嘴裡,然後回到北染耳邊輕聲道了句:“小北最近廚藝見長。”
北染將空勺放回碗裡,臉紅道:“你……你耍賴。”
霽長空唇角一勾:“我怎麼耍賴了?”
“你……不理你了。”北染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佯怒著轉過身去不看他,但一顆心早已如重捶的擂鼓咚咚跳個不停。
霽長空輕聲一笑,自個將那碗粥端起幾口吃完了,待他將碗放下,北染才又回過身來,問道:“夠嗎,還要不要?”
“要。”
“那我……唔……”北染話還沒說完,眼前那張英俊無比的臉此刻卻像善於偽裝的小惡魔般朝她撲了過來,捧住她的腦袋就吻了下去,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
然而更奇怪的是,她竟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反抗的意識,而是任由他這樣肆無忌憚的欺負自己,甚至還雙手回擁,主動迎合他。
一番饜足之後,霽長空鬆開她,望著她緋紅的臉,垂首抵上她的額頭,與她鼻尖碰鼻尖道:“現在夠了。”
北染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剛要埋怨他,房門就被一人大力推開,兩人同時回頭,繼而看到了子暉那張實在不該在此情此景出現的欠打的臉。
子暉有要事前來報告霽長空,一時情急忘了敲門,原本已到嘴邊的大堆話又被他在看到屋內之景後生生憋了回去。
屋內書案前,霽長空正與北染抱在一起,兩人眉目含情,氣氛曖昧,他的出現無疑是這好景良宵的敗筆。
子暉訕訕退出門外將門合上:“冒昧打擾,師父師孃你們繼續。”
霽長空覺得他莫名其妙,叫他道:“找我什麼事?”
片刻,子暉又糾結著將門開啟,咬牙道:“哎呀!師父師孃,你們的事還是等等吧……趙夫人她好像情況不太對。”
醫館後院的臥房裡,子暉將意識渙散的趙夫人扶去了另一張床上躺下。霽長空照常為她診治,診斷過後,眉頭又微微擰在了一起。
子暉琢磨著霽長空臉上的表情,試探道:“師父,趙夫人她……”
霽長空無聲的點了點頭。子暉一顆提起的心終於沉了下去,果然與霽長空之前所料一致,趙夫人在與丈夫朝夕相處的那些日子裡,早已受疫病感染,而今症狀終是顯露出來了。
隨即他又緊張起來,這病當真可怕!
霽長空將趙夫人的手放下,並替她掩好被子,吩咐道:“子暉,明日起,將趙夫人與趙先生一併對待,每頓給他喝的湯藥也照量給趙夫人一份,並且來醫館看病的普通病人切莫讓他們踏足後院,以免生變。”
“是,師父。”
如此一來,事情就更難辦了,一個沒治好,另一個又病了,且在藥館留宿的這幾天,一直是趙夫人每日任勞任怨的照顧丈夫的起居,可如今她也患病,照料病人一事只好落到三人頭上。
但霽長空每日坐診的空當得全力研究解藥,子暉按方抓藥後又需常常守在爐邊熬煮湯藥,而北染除了準備一日三餐的伙食還要負責整個藥館上下的衛生以及各種瑣事雜事,再要照料兩個臥床不起的病患,真是有些暈頭轉向。
自那以後,藥爐的火從沒斷過,總是一副熬完又上一副,從早到晚,整個院子裡都充斥著藥的苦香。藥館閉店的時間也愈漸晚了起來,霽長空常常從醫館回到住處已是深夜,看得北染很是心疼。好在兩地相距不遠,左右也就百十步路,兩地跑也方便。
霽長空深夜回房,推門就見北染趴在桌上,等他等到已經睡著,面前還放著一碗早已涼透的粥。
霽長空俯身將她抱起,剛走出兩步懷裡人就醒了,北染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疲軟的問道:“你回來了?”
“嗯,回來了。累了怎麼不去床上睡,不是跟你說過不用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