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鬱蔥蔥的碧色山林裡,一座白牆黛瓦的庭院玉立其中。清晨霧氣瀰漫,晨曦朦朧,山高水遠,草長鶯飛。蜂蝶過境,羈鳥長啼,得一派曲徑通幽的詩情畫意。然而這份詩意卻突然被長長的鈴響劃破,讓剛剛晨起的三人皆是心下一驚,不由得往院中古樹處張望。
古樹上的木質信箱安靜的懸在樹幹上,巋然不動,但底下那串鈴鐺卻無風自擺,急劇晃盪,發出陣陣清透悠長的鈴響——又有人來求助了。
但這次的聲響卻與以往不甚相同。尋常時侯,凡有人往山下箱中投放信件,這邊的信箱收到之後,底部的鈴鐺便會立刻響動發出通知。頻率設定為一次一頓,連響三次,若主人久未收取,則一刻鐘之後再響三次,以此類推。但若送信之人在信上施了法,情況就有所不同了,具體怎樣不同就要以施法之人的修為來判定。
這次鈴鐺的響動從她們剛起床一直維持到了現在,中間從未間斷,算算時間,應是接連響了半炷香。據此可以判斷出,這投信的必定不是普通人,多少都有些修為,再者依據這晃動的振幅和持 久度來看,此人修為也不在低,且對這千里傳送術有一定的瞭解。
三人分別從各自的房門中走出,來到迴廊之上。北染上前一步,對著遠處那信箱勾勾手指,箱內信紙就飄然來到她面前,落入她的掌中。
她將信紙展開,只見紙上工工整整寫著一行字:
“鵬城有難,望助!”
阿潯在一旁見北染有些面色凝重,便問:“師父,這紙上寫了什麼?”
北染把信紙遞給阿潯也看了,道:“恐是鵬城那邊有邪物作祟,有人應付不過來,向我們求救。”
阿潯神色也有些緊張,道:“那我們何時動身?”
北染思慮了一下,做出決斷:“回房收拾東西,即刻!”
既然這人自身便有不低的修為,但又如此著急忙慌的向他們求救,必定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而且這裡距離鵬城有著百里路,既是要前去幫忙,就一刻不能再耽擱,縱使他們現在出發,到了那裡怕也是兩天後了。
阿潯回房之後,她又轉過頭去對瀾安道:“瀾安,我們此去鵬城路途遙遠,恐需得些時日,你……”
“我跟你們一起去!”還未等她說完,瀾安便搶先一步。
北染皺眉:“一起去?可是你不會法術,去了很危險。”
瀾安道:“我雖未修過仙,但小時候也跟著武館的師傅學過一點防身之術,去了之後我能保護好自己,你們不必理會我,安心降妖便是。”
北染道:“這不是像你們小孩子過家家,拳打腳踢一頓就能解決的事情,這邪物不知是何所化,可能是妖,可能是魔,也可能是鬼怪之類的,非常兇險。若是真打起來,你鐵定應付不過來的,只怕到時候我也分身乏術,無瑕來照看你。”末了,她又補充了一句,“可能還會吃人!”
她以為她搬出這句話,就能把瀾安嚇退,畢竟像他這樣的貴公子,從小錦衣玉食在安樂窩裡長大,真的妖魔鬼怪肯定沒見過,不知道他們的厲害,要是說起吃人的話,他肯定就怕了。
但她真的是小看他了,瀾安靜靜聽完她說的話之後,非但沒有露出一副“我好怕,真可怕,太可怕了”的表情,還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那我就更要去了,去看看他打算怎麼吃我。”
北染還要說什麼,瀾安卻不再理她,轉身也回自己房裡去了,北染拗不過他,只得無奈扶額:現在的孩子都這麼任性的嗎?
阿潯收拾好東西出來,見瀾安也背了包裹站在門口,指著他訝道:“咦,師父,他也要去嗎?”
北染看了看他,有點無奈:“對,跟我們一起,到時候我會照看好他,不會給我們添麻煩的。”
阿潯白了瀾安一眼,哼了一聲,率先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