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染從地上起身,來到蝮猙的屍體旁邊,翻找著書上說的那根脊骨。她取出一個瓶子,將那脊骨折斷,然後將裡面的骨毒一滴不灑的全裝進了瓶子裡。
就在這時,地面平白又起了震動,晃得北染拿著瓶子的手一抖。下意識道:“發生什麼事了?”
兩人往四處去看,這次的震動並非來源於什麼東西的撞擊,而是這些宮殿在經歷了方才驚天動地的打鬥之後,終於承受不住,開始崩塌了。
璃透忙道:“這些宮殿要塌了,我們得趕快離開。”
北染旋即將瓶子收好,隨著化劍的璃透一起向上空飛去。其間,坍塌的宮殿不斷向下掉著碎塊,北染一邊避著落石,一邊在宮頂上方盤旋尋找出口。
宮殿的崩塌倒是幫了她們的忙,之前原本隱匿著的出口在坍塌之後顯露了出來。在一處極高的宮殿頂上,從海水裡射下了許多道光。深不見底的海里,若是能見到這樣明亮的光,在那之上,必定是海平面。
“就是那裡,我們出去。”
北染急轉劍身,向上仰衝,險險在地宮全部塌陷、將她們埋進海里前衝了出來。
北染從海里浮出,渾身溼透,一連嗆了好幾口水。
上岸的地方是一處海島,島上綠樹成蔭,群鳥在林中啼叫,是處難得的洞天福地。
北染拖著疲軟的身體在海邊亂石上行走,想問問璃透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卻久喚她未應。
這才想起,璃透怕冷,海底的溫度比陸地上要低很多,她們在海里待的太久,恐怕璃透受了海水的涼氣浸染。
況且現在正值南海入冬,她是仗著一身仙力,才沒至於感覺到這嚴風裡刺骨的寒,而璃透是一直被海水泡著。加之殺死蝮猙那最後一劍用力過猛,她的身體接近虛脫,對劍的消耗也是極大,所以璃透現在定是靈力不濟,化不了人形了。
北染將劍從地上拾起抱在懷裡,低聲道:“小透,我去找些柴來生火,給你烤烤,暖和了就會好了。”
說罷,她去到林間,不消多時便撿來了一些枯枝。她將璃透放在旁邊,然後將那些枯枝堆在一起,使了個小法術,在指尖燃起一點火來,用它去點地上的柴火堆。還沒待將火點燃,她便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
她是被一隻鳥啄醒的。
睡夢中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臉上蹭來蹭去,北染伸手一抓,便捉住了那隻毛茸茸的東西。她睜開眼坐起身來,看著手中那隻委屈巴巴的白色小動物,微嘆了口氣,原來是隻綬帶鳥。隨即便一揚手,將它放了。
不經意間,北染看見身邊一個壘起的枯枝柴堆,這才猛的想起她原本是要生火給璃透取暖的,結果自己卻暈倒了。一轉頭看見另一邊安安靜靜臥著的璃透,再摸了摸身上骨毒,確認它們都還在,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去到岸邊,對著海水的倒影簡單梳洗了一下。之前跟蝮猙那一戰,弄得她著實有些狼狽,洗一洗之後,終於順眼了許多。
只是一條手臂上被蝮猙抓得沒剩兩塊皮,血肉露在外面,被海水一泡,有點發白。她扯下一截衣襬,將那條手臂簡單包紮了一下。
看著大亮的天光,北染有點失神,也不知道她這一覺睡了多久,她還得儘快回去救霽長空。在南海鬧出的這一大番動靜,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傳到天界,到那時,再要去救他可就難了。
北染拿過一旁的璃透,對它施了個法。青色劍身上隨即亮起了一層淡雅的青光,以此來回應她。北染欣然,看樣子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再過點時辰,璃透便能靈力全開化作人形了。
她心中默唸法訣,召劍起身,御劍回了天界。
到達天界時,天邊已是夜色。此時天界之中貌似人很少,她一路從南天門去到天牢,到處都沒看見巡邏計程車兵,只堪堪見著幾個人。不過有要事在身,加之現在情況特殊,她也無暇去跟他們打招呼,揣著一顆砰砰亂跳的心,直奔天牢而去。
到了天牢外,她終於知道消失的那些人都去哪了。
平時本不太熱鬧的天牢,此時卻裡裡外外圍滿了人,數量之眾,怕是有好幾千。他們個個面色冷峻,手持兵器,嚴陣以待。
北染始從牆外角落裡探出一點身來窺探他們的動靜,便立刻被人察覺。一個領頭者指向北染所在的方位,喝道:
“將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