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染也道:“是啊先生,兩千多前的東西,怎麼可能呢。”
北染以為,景吾是說,這頂盔的時間太久遠,霽長空不可能那個時候就出生在世了。
但實際上,景吾的意思卻是,兩千多年前,霽長空正於天界,終日將自己關在他的蒼梧宮中,不出大門半步,一心為著北染此世的投胎操勞,常常夙興夜寐,根本不可能有空關心外面的事,見過外面的人。
未想出究竟來,霽長空欲言又止,不知該怎麼跟他們解釋這種熟悉感。而北染兩人也當是他記錯了,沒再過多討論。
景吾足下輕點,躍到九層高的架上,將頭盔拿了下來,和北染那隻視財如命的饞貓一起仔細研究。
這一看,他找到了那微弱光源的出處。那原是盔頂槍尖中段處鑲嵌的一顆五色彩珠,不照自亮,發著淺淡的光,其中藍光最盛,散在盔頂上,霧色朦朧。方才,就是尖端上綴的大束紅纓擋住了它,才沒叫它顯現出來。
而一旁的霽長空看到這顆珠,突然恍然大悟,堅定了他見過這頂頭盔的說法。非但是這頂頭盔,就連這盔的主人,他也是打過照面的。
他看了看身旁正欣賞頭盔的北染,轉用通靈音對景吾道:“我知道這盔的來歷了。”
景吾突然聽見霽長空用通靈音跟他對話,先是有些驚奇,悄悄看了眼北染,隨即明白過來,這事定和神界有關。遂也用通靈音回道:“你還真見過?”
霽長空道:“你可知,兩千多年前,神界天將裡有一位來自人界的新秀,叫做官盛。”
“官盛?”景吾想了想,沒什麼印象,如實道:“不知,怎麼了?”
“這官盛,是當年一個人界國度的太子,自幼天賦異稟,習得文韜武略,尤其在軍事戰略上,更是出類拔萃。”
“一日在與敵國交戰時,碰巧救下了一位於此處渡劫途中遇難的神官。神官迴天後,感念他的恩情,更是出於對他軍事才能上的欽佩,便提攜他上了天,由此他才得遇仙緣,做了天界神將。”
景吾明瞭:“所以,你是在天界軍中見過他?”
霽長空卻道:“不。如你所想,我那時只想著渡化入魔過深的北染,根本無心這些,是他主動來找的我。”
景吾看著他,靜聽後續。
“這個官盛,雖貴為人族太子,卻辭尊謙遜。上天之後,聽聞我曾於數萬年前帶軍作戰,便特意問路到我宮中,前來拜會。當日,他著一身戎裝,頭上正戴著這頂盔。吾見之,算得是一位意氣風發,英姿颯爽的少年。便將這顆珠子贈予了他,以示祝賀。”
景吾端著手中頭盔,看了看那顆珠子,指著它道:“你是說這顆?可是除了模樣好看些,我也沒發現它有何特別之處。”
霽長空解釋道:“此珠名為琥珀,乃當年月神為布南方群星,斷山取石之時所得,有淨邪增效的作用。月神心善,聽聞我在宮中日日消耗法力為北染清瘴,便割愛送來。但那時北染情況已大有好轉,便沒用上此物。後官盛求見於我,我便借花獻佛,轉贈了他。”
聽完此番話,景吾已全然知曉了這頭盔背後的故事,但他還是不太明白,這和黑曜又有什麼關係,便又問道:“那黑曜呢,為何要供奉官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