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長空輕笑一聲:“三當家是嗎,看來,今日運氣還算不錯。”
粗漢子對他這一笑,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他話音還未落,便忽感一道疾風掠過他眼前,未待反應,他的肚上就狠狠捱了幾記重拳,隨後凌空而起,大風車般在空中翻了幾個圈。龐大身軀轟然落地的那刻,四面塵土飛揚。
結結實實的一頓摔打,震碎了他幾根肋骨,手骨腿骨也扭成了一個極其怪異的姿勢。他躺在地上,抱著手腿哎喲連天,怎麼也爬不起來。
霽長空去到他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曠絕天外的俊顏此刻盛滿了無盡的冰冷。看得慣作紈態的糙漢渾身像被凍住,縱使斷骨之痛讓他想哭爹叫娘,此刻都不敢再發出一聲。他蜷在地上,不斷向後避縮。
霽長空一腳踩住他那隻斷裂的手臂,冷聲道:“其他人在哪?”
猥瑣漢痛到仰天大嚎:“啊!!!——”
“他們,他們就在前面的縣衙裡。”
霽長空不再跟他多說一字,拎著他的衣領,拖著他一起往縣衙的方向去。
猥瑣漢被霽長空拖著走,錯位的手腳與地上殘物左右碰撞,無疑是時時刻刻都在將他凌遲。一路上他都哇哇亂叫著,一邊叫,還一邊扯著嗓門大喊:“大哥,二哥,救命啊……”
路上幾個閒散的匪賊見自家三當家被人這般拖在地上,料想這人定是武功蓋世,也不敢貿然上前搭救,互相對了個眼神後,先行一步回大部隊那處稟報去了。
待二人一到衙門口,本是空蕩的衙門裡便衝出了幾個膘肥體壯的大漢來,手握大刀居於兩側,殺意重重對著霽長空。
“讓我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敢碰我三弟!”
一道粗獷蠻野的罵聲從縣衙府裡傳出,卻是隻聞其聲,不見其人。霽長空立在原地,面無表情等著這聲音的主人出來。
片刻後,一個長著圈絡腮鬍的中年男人提著個大刀從門內出來了。癱在地上的大漢一見來人,立刻兩眼放光:“大哥!大哥快救我。啊!——”
他剛一朝絡腮鬍男人呼救,霽長空便就極其隨意的踩著他胳膊走了過去,痛得他又是連聲長嘯。
絡腮鬍見了,頓時怒目圓瞪,氣不打一處來,他上下打量霽長空一番:“便就是你這小白臉在羞辱我三弟?”
“你就是大當家?”
絡腮鬍趾高氣昂:“自然。你這廝快放了我三弟!”
霽長空笑而不語,倒回到猥瑣漢身邊,又使勁在他手上碾了幾腳。絡腮鬍這下氣瘋了,揮著大刀便朝霽長空砍去。
一刀不成,再砍一刀。第四刀還未劈出,他就已經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其餘眾人見狀,拿刀的手瑟瑟發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敢上前來。
絡腮鬍被霽長空當胸踩在地上,先前的跋扈之氣一掃而空,只剩低聲下氣的連聲求饒:“公子,公子饒命……”
霽長空也不跟他廢話,直奔主題:“問件事。”
絡腮鬍忙道:“公子請問。”
霽長空道:“你們可有見過一位姑娘,水色衣衫,大眼長髮,十八九歲年紀。”
絡腮鬍自己想了想,確定沒有印象,又問周邊人道:“你們有沒有見過?”
邊上人也連連搖頭:“沒有。”
看他們一個個嚇得不輕的樣子,也不像是在騙人,霽長空這才將腳拿開,絡腮鬍趁著這會兒趕緊換了口氣。
這裡沒有北染的蹤跡,霽長空也不再停留,轉身又走上了大道,去另一個方向。
他一走開,幾個小嘍囉立馬上前將絡腮鬍和猥瑣漢給扶了起來。二人在後方各自揉著心口和手腿,恨恨看著前方大步流星離去的人,敢怒不敢言。
正巧這時,霽長空出走的正前方道上,出現了一大群人,為首的個個肩扛大刀,邁著囂張欠打的步子,哼著小曲與他迎面走來。
霽長空無意與他們交涉,稍往旁邊挪了幾步,誰知擦肩而過之時,那夥人的頭子卻是主動叫住了他:“你,站住。”
霽長空應聲頓足:“何事?”
那人轉過頭來,臉上一條大刀疤從嘴角直到眉梢,哼聲一笑:“這裡竟然還有小白臉。你,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