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衝昊嗤笑了聲,端起酒杯到唇邊卻放下,悠然說道:“這能有什麼錯處,按規矩我連俸祿都扣不了你的,自己手底下人,自己盯緊些吧”
胡會功鬆了口氣,陪笑著說道:“都堂教訓的!是,屬下一定盯緊那幫兔崽子,這兩個小子也是翻天了,一出去九個月,家裡老婆孩子都不要了,不知道這一次訛出來多少,拿著風流快活去了。”
說到這裡,胡會功咂摸了下嘴,嘿嘿笑著說道:“沒準在揚州,搞不好就在這南京城內,隨便找個畫舫一貓,誰能找得到。”
聽著馬衝昊冷笑了聲,胡會功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故作嚴肅的說道:“等韓松和嚴少安這兩個混小子回來,一定重重責罰”
“責罰?回來?”馬衝昊冷笑著反問兩句,他把剛拈起的蠶豆朝著窗外一探,轉身看向胡會功說道:“你還指望他們回來,這是死在外面了,現在能剩根骨頭就算上輩子積德。”
“死了?”胡會功瞪大了眼睛說道。
“住了黑店,碰到賊人,說死不就不死了,挖坑一埋,綁石頭朝著河裡一丟,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誰敢動咱們親軍裡的人?”
“有什麼不敢動的?也就是你們南京這邊膽小事少,整日裡憋在城裡不出去,各處的兄弟死了多少,多少出去就回不來了?”
錦衣衛是天子親軍,他們也時常自稱,別處錦衣衛四處緝拿辦案,狐假虎威撈好處吃外快的事情都是不少,南京這邊則不同,南京和江南豪強遍地,尋常百姓也有可能攀上清貴門第,京師高官,一個看不準就是萬劫不復粉身碎骨
所以南京和江南幾處都是小心異常,寧可靠著身份便利去做生意,敲詐富商豪門的事情輕易不敢去做。
可再怎麼謹慎小心,他們也是廠衛裡的錦衣衛,誰也不敢怠慢不敬,行走各處,官府民間都是客氣恭敬的對待,聽馬衝昊這麼一說,千戶胡會功覺得根本不可信。
“徐州那偏僻窮地方,也敢對咱們動手?”
“越是荒僻地方,越是無法無天,莫說別說,京師城內城外莫名其妙死了多少,查出來的又有多少。”馬衝昊隨意評點了句。
死了兩個校尉,胡會功並不放在心上,他擔心的是被馬衝昊抓住把柄收拾,現在已經報備說明,那麼也就無事,對外說個逾期不歸就足夠應付。
可到了這個時候,馬衝昊卻來了興致,轉過身問道:“去徐州做什麼?餘公公那鑽錢眼裡的性子,怎麼會看到徐州這窮苦荒僻的所在。”
“……都堂,那漢井名酒你喝過吧……”
“……聽說徐州的鋪面和田地,有四分之三都在他一個人手上……”
“……都堂想必不知道孔家莊的事情,現在那邊也歸這趙進了……”
“……傳說當年十萬流賊圍困徐州,都是被這趙進領著人殺敗,卻被那參將周寶祿搶了功勞……”
“……馮家的事情都堂想必知道的,聽說也是被那小子打服了……”
錦衣衛再怎麼不堪,也有打聽訊息的渠道和法子,趙進本就在南直隸徐州,加上做下的事情太過震撼,就算他有意低調也瞞不住人,胡會功之所以知道都不是有意探查,只不過聽得多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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