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也沉吸一口氣,淡漠的目光望向葉舒二人,道:“何大少,你的好意在下心領了,但家父的情況這位兄臺怕是解決不了。”
聽到了黃大夫等人的質疑,他也從突如其來的驚醒中回過神來。他仔仔細細地打量了葉舒一番,後者年紀甚至比他還小,看起來不過二十歲。
這樣一個名不經言不傳的年輕人,怎可能在醫術上超越黃大夫這個德高望重的名醫,何況方才葉舒還說,他是一個野路子,這讓王遠心底對其更是不信任了。
“王遠兄,我這兒好友的醫術你大可放心,乃是我豐安賭坊的季烈老前輩親自舉薦。”何豐卻是走上前去,拍了拍胸脯道,這是他與葉舒在路上便約定好的,若是有人質疑便搬出季烈。
此言一出,王遠等人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季烈乃是老牌的淬體境九重,少年行走江湖時便受了很多傷,留下了不少暗疾,退隱豐安賭坊後做的也是黑會一流的買賣,這種人想要活的長久,看待醫師的眼光自然不會差。
王遠心中頓時又有了幾分遲疑,他暗暗想到,何豐多半是不會拿季烈來大放厥詞,但救治王漠還有另外一個條件。
“何兄,你有所不知,想要救治我父還有另一個條件,那便是救治之人需得以凝罡境修為驅使靈氣祛除毒素。”
王遠無奈地嘆道。
語聲方歇,何豐張了張嘴,也不再多說什麼了,萬千思緒最後還是化為了一聲輕嘆。
這世間,無論做什麼事都需要時間的打磨和沉澱,一個人若是勤勤懇懇修行數十年,最終踏入凝罡境也是殊為難得,但若是在這過程中還要分心研究醫術,只怕最後只能慘淡收場,最終落個兩頭都不得其髓的下場。
先前那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年少便是一個好的練武材料,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醫師一道,可精研醫道藥理這麼多年,他對王漠的傷卻是完全束手無策。
更何況眼前的葉舒是如此的年輕,這就更令他們的最後一絲僥倖心理都磨滅了。
“我可以!”
葉舒斬釘截鐵地道,但他心中此時卻頗為無語,怎麼這些人都對他如此沒信心啊!
黃大夫等幾名醫師聞言不由得暗自搖頭,終究是少年心性,行事太過魯莽,希望他待會兒不要失去行醫的信心了吧。
“好!既然如此,那家父的傷便有勞兄臺了。”王遠凝視著葉舒,半餉後,方才一字一頓地說道。
如今動身前往青州太過荒誕,王漠根本等不到那一刻。所以哪怕只有最後一絲希望,王遠都不願意放棄。
黃大夫幾人也不願意多勸,只得讓開了位置,讓葉舒放手施為。
葉舒微微掃了掃黃大夫幾人,卻見他們並未離開屋子,顯然是不放心葉舒。
“小友放心,我等不會打擾到你。”黃大夫輕聲說道。他確實有些不太放心葉舒,害怕後者一通瞎折騰後,把他老友的命都給整沒了。同樣他也擔心葉舒被王漠的病症難倒,從此失去了行醫的信心。
何豐與王遠識趣的走出了房門,葉舒也就收回了目光。
葉舒望向床上的王漠,後者此時嘴唇發紫,面色一片慘白,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暮氣,已然病入膏肓。
唔!
一口白氣猛然從他的鼻間緩緩吐出,葉舒顯然有些拘束,這可是他第一次治病救人,還好系統的望聞獎勵給他腦海中灌輸了大量醫道知識,若論醫術,他可絕不會遜色於專於此道的老學究了。
葉舒的動作很隨意,又很精確地搭在了王漠的脈門之上,然而真正落指的那一瞬間,又格外柔和,生怕把對方的最後一絲生機都給震斷。
食中二指在觸碰到王漠手腕的那一瞬間,葉舒臉色倏地一變,指腹間傳來的脈搏十分微弱,若非細細觀察,幾乎不可聞。
且從王漠腕間傳來一陣徹骨的冰寒,登時令他收回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