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裡的寶貝十有八九是什麼奇藥,換言之就是讓齊晏之遭罪的。
不過因為齊晏之平常有苦不言,在青山心裡這寶貝就寶貝,所以十分激動,“王先生是什麼藥啊,能讓我家公子即刻站起來不?”
他揹著齊晏之,一語雙關地問道。
王充驚訝地看向齊晏之,“小晏子,你有隱疾怎麼不告訴我——不對啊,當年我幫你瞧過,沒毛病不影響娶媳婦啊?”
齊晏之當場黑臉,“把他攆出去。”
青山:噗……
公子的吩咐無人敢不聽,青山當即去拽王充。
“別別別,小青山你先別動我!”王充被青山拽著胳膊拖至門口,一隻手扒著門框,“我真有正事啊小晏子,你猜我在番邦遇上誰了?”
齊晏之:“讓他進來。”
謝如清惦記著跟齊晏之“協議”,然而吃過了早飯還不見人,只好先換好衣裳去給王妃請安。
剛一出院門就遇上了歸來的齊晏之,對方朝她笑,“早飯吃了麼?”
謝如清點頭,然後接手了齊晏之的輪椅,推著他朝主院去。齊晏之沒頭沒腦地問了句:“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謝如清手指在他肩膀上點了一下,一邊走一邊寫了個“友”字。齊晏之半晌沒吱聲,她忐忑地盯著對方的頭頂,白玉簪子插在烏黑的髮髻上,透著一股仙氣。
作晚上想來想去,自己實在沒什麼可以給他的,所謂照顧其實很無賴,人家沒有她也照樣活了二十年,何況他這樣的大少爺身邊不缺人伺候,何須她這樣不能盡善盡美的“照顧”。
對於齊晏之這樣的人,哪怕真的“嫁”給對方也並不能作為“交易條件”,他看似儒雅其實孤傲,斷然看不上一個女子委曲求全的“奉獻”,哪怕他真的對謝如清有好感。
故而思來想去,她覺得唯有以友人相處才顯誠意,大家是朋友,可以聊天文地理,可以煮酒烹茶天南地北,可以坐在一起吃飯,可以適當互相照顧,甚至可以互相傾訴,保守對方的秘密,如果成了這樣的知己好友,那就不談交易二字了,一切都變得自然。
只是不知道齊晏之喜否稀罕有她這個朋友。
直到王妃院門前,齊晏之也沒說行還是不行,謝如清越發忐忑,不過也不好再談,只好先進去請安。
在王府日日都要請安,今天卻是以新婦的身份請安,意義大有不同。一家人除了齊之遠皆在場,只等她這個姍姍來遲的新婦。
謝如清依著禮數給公婆奉茶,王爺王妃給了紅包,王爺道:“皇上賜了宅院,你若圖情景,可以與你媳婦搬過去住。”
齊晏之如今是正牌侯爺,可自立門戶,依著齊大少爺以前的性子,肯定會答應,豈料齊晏之卻搖搖頭,“如清在府裡住慣了,搬出去恐寂寞,便暫時住在府裡罷了。”
謝如清心裡一怔,她亦覺得以齊晏之的脾氣定然會搬出去,也做好了搬出去的準備,誰知對方卻為她考慮著。在所有人眼裡,王妃是她姨母,關係親近自然相處融洽,想住在一起理所當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留下來是別有所圖,但不管齊晏之知不知道她心裡的真實想法,這般安排都是為了她考慮的。
王爺雖有意外,心中卻歡喜,這個長子一向與家裡不親近,如今有了媳婦卻知道為家裡考慮了,也算是進益,於是越發看好這段婚姻。
“也好,你母親有如清陪著也好,你今後要入朝議事,不在家的時候難免冷落你媳婦,這樣安排甚妥。”
方慧卻心裡卻是另外的計較,她原本看不上這個齊大少爺,認為謝如清嫁給他以後也沒了什麼前途,端的不足為懼,誰知成親當日人家就成了侯夫人,比她這個世子側妃不知道風光多少。如今還想留下來分王府家產,端的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分家產到也罷了,與齊之遠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萬一今後叔叔嫂子有什麼不乾不淨的,那還得了?
她這心裡正想著叔叔嫂子呢,外頭就傳來了齊之遠急匆匆的腳步聲。只聽腳步聲便知道他一腔怒火,他打簾進來,也不請安問好,劈頭蓋臉就問:“大哥成親為什麼沒人通知我!”
這事著實趕巧,前幾日家裡南方的一家藥材鋪子出了點事,齊之遠敢去處理,一來一去,完美地錯過了齊晏之的婚事。不過,之所以不告訴他也並非只因為他趕不回來,乃王爺王妃有意為之,皆知他喜歡謝如清,又是個鬧事的脾氣,這種節骨眼上讓他回來豈非生事,索性先斬後奏罷了。
幸而是生米煮成熟飯了他才回來,王爺王妃雖然生氣,不過也不怕他作出什麼出格的事。
“你這是什麼態度!”王爺訓斥道,“離家數月才進家門就跟長輩嚷嚷,誰教你的禮數!”
“我大哥成親你們瞞著我就是禮數了?”齊之遠看著謝如清挽起來的頭髮就一肚子火,這是他看中的女人,離家一趟回來居然就成了大嫂,這如何能忍!“你們將我看中的女人,將原本應該許配給我的女人給了大哥,你們都對得起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