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說夫人這次虧了根本,恐怕身子會大不如前,他開了好些藥,夫人無法進食,幾乎是靠藥吊著命的。”
謝如清便知道情況真的不好,琢磨著回去問問齊晏之,看能否從王充哪裡討要幾副藥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餘氏丟了命。
齊晏之說今日會早回來吃飯,卻是很晚也沒回來,派人回來說宮裡出了點事,叫她不必等。
“宮裡出了何事?”她問道齊二。
齊二嘿嘿一笑說:“具體我也不清楚。”
謝如清失笑,便知道這是機密大事,有些事齊晏之並不告訴她,倒不是不信任,只是不想叫她摻合進一些事裡去。
他不說謝如清便不過問,但她差不多能猜到,必定是跟那個位子有關。齊晏之有心輔佐毓寧,這個她早就看出來了,只是唯一不明白齊晏之為何要摻合進黨爭裡去。
算了,想不通便不想了,橫豎齊晏之將來做什麼他都陪著便是。
宮裡亦是不平靜,皇上將姚貴妃綁了,此時,姚貴妃正跪在御書房面對聖怒。
“皇上,您這是何故?”
皇上捂著頭說不出來,便叫齊晏之代他說。
齊晏之不慌不忙地看著姚貴妃,只提了三個字,“先皇后。”
姚貴妃臉色突變,瞠目結舌地死死盯著齊晏之。
怎麼可能,這件事怎麼可能有人知道!
此事還要從幾日前說起。
上次抓了於嬤嬤之後,李公公便一直暗中調查當年先皇后的事,本來絲毫無頭緒,畢竟當年知道先皇后的宮人已經沒了,過了二十幾年,就算有蛛絲馬跡也早就找不到了。
後來是皇上要查宮裡開銷巨大一事,齊晏之提了一句冷宮,李公公才猛然想起來,冷宮裡還有一個當年的老宮人。
於是他便藉著清理冷宮之名,找到了這個人。此人名叫張力,當年是皇后宮裡的一個掃灑太監,年紀還小,出事之後李公公可憐他年紀小,便跟皇上求了個情,說他剛進宮沒多久什麼事也不知道,便留一條命關進冷宮。
當初李公公一時可憐他,不過人救了也就忘了,二十多年更是連他長什麼樣都記不得。冷宮裡的條件比天牢好不到哪去。滿院的雜草比人還高,李公公沒帶人來,只好自己一邊拔草一邊進去。
開了門,先是一股濃重的黴味夾雜著腐臭味傳來,燻得李公公倒退了老遠,他險些以為裡頭的人已經死了,不然怎麼會有這樣大的味道?
好半天那味道才淡一些,李公公捏著鼻子進去。冷宮裡整日不見光,再加上窗戶都封著,即便是白天也暗如黑天,李公公藉著門外的一點光才勉強看清楚。
房間裡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床上沒人,在角落裡蜷縮著一個瘦小的人影,這樣看著竟如同小娃。
“張力?”李公公試著叫了他的名字,接連幾聲他也沒反應。李公公不得不上前踹他一腳,“喂,張力?”
李公公踹了好幾腳張力才緩緩抬起頭,他二十多年沒聽過這個名字,幾乎已經忘了自己叫什麼了。
“可憐見的,我還以為你斷氣了呢。”李公公蹲下來看著他說,“你還記得我嗎?”
張力抬起烏黑的臉,盯著李公公看了好半天才哼了一聲,他許久沒說話,連聲音都是啞的。
“李,李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