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你別嚇唬人,配不好那是你醫術不到位,別危言聳聽啊。”齊小鬧不當回事,“哪有那麼嚴重,不就是一條腿麼,大不了就砍了,小爺我以後也不靠腿混。”
“你閉嘴!”齊晏之瞪了他一眼,這不是在你娘心上挖坑麼,還砍一條腿。
“小崽子,你少激我,這天下除了研製毒的人之外,只有老頭我能救你一條小命,砍了腿那是對我的侮辱,你趁早別找我,而且,砍了腿你也照樣活不了,毒早流竄了。”
齊小鬧被老頭噎住,牛吹不出去了,總不好說毒在哪砍哪,萬一上了腦袋,那也得砍腦袋,只好惴惴不安地去瞅他娘,果然孃的臉色不大好。
王老頭沒有解藥之前,大話也不說了,沒人調節氣氛,這氣氛好不到哪去,齊小鬧的臺被拆得一毛不剩,說什麼也白搭。
“娘,有吃的嗎,我餓一路了,好容易進了京,皇上舅舅又得啵得啵得了半天,肚子都餓透氣了,我現在什麼都想吃,有現成的嗎?”齊小鬧只好顧左右而言他。
謝如清暫時收起滿腹哀痛,出去給他張羅吃的,“做好了等著你呢,我這就去端來。”
如環剛生了娃,趁著這個功夫,謝如清強令她休息了幾個月,橫豎家裡也沒什麼事,有些事就自己來了。
她出門正要去廚房,青山瞧見了,便要代替她去,“夫人,您快歇著吧,這點事交給我們就行。”
謝如清擺擺手,“我自己去吧,閒著也是閒著。”
青山便知道有事,便沒攔著,隨後齊晏之出來,他問道:“爺,是不是少爺的傷不大樂觀啊,連王大郎都不吹了。”
兒子媳婦面前,齊晏之臉色還像個人,這會兒卻是陰雲密佈,“派人去查,什麼人下的毒。”
“下毒?”青山心裡打了個突,南疆的毒那是鬧著玩的嗎,之前他們有兄弟在南疆中了毒,沒等來王充,眼睜睜看著毒死的,那死狀實在太可怕了。
後來王充來了,一查,這毒一時半會解不了,哪怕他來了也是個死。
齊小鬧還有話沒說全,當時中毒之後甚是兇險,流出來的血烏黑駭人,他當時便拿刀給腿上豁了口子,硬生生把黑血擠乾淨,還有阿蛋用嘴給他吸了一部分,再加上隨身帶著王充給的解毒丸保命丸,一股腦吃了幾顆,這才險拎拎保住小命拖到現在。
只沒想到那毒實在頑固,竟然還有殘餘。
“爺,您別急,我這就去查,只要揪出那不要臉的東西,我活剮了他!”青山的臉色也冷了,眼看著少爺性命不保,那下毒的人就算是他們所有人的仇人了。
齊小鬧這情況,哪也去不了,只能老老實實在家裡待著,憋是憋了點,但好歹有吃有喝,倒是少有的舒坦,可因為左玉在,實在叫他鬧心,要不是怕他娘傷心,他早跑去兵營找阿蛋了。
左玉那天說得那麼可憐,謝如清沒忍心趕她走,按理說她應該當天晚上就把左玉送家去,然後跟她爹孃說明情況,免得叫人家誤會。可左玉哭的稀里嘩啦,把自己說得一旦回家就沒命了似的,讓她回家她寧願去死,謝如清實在沒有心力,便留她過了一宿。
第二日叫人去打聽了,吳侯家裡倒是沒有大張旗鼓地找姑娘,當然,不可能大張旗鼓,畢竟是丟了姑娘,容易壞了名聲,吳侯家只是在暗中打聽。
謝如清判斷不出左玉的話是不是真的,只好再叫人打聽,廢了好大功夫才打聽出來,吳侯確實是要把左玉許配給一個要續絃的朝中大臣。
這可要命了,好好一個大姑娘,長得也挺好看,家世也不差,幹嘛委身啊,也不知道吳侯兩口子怎麼想的。
齊晏之同她道:“還能為甚,有利益關係唄,吳侯家姑娘好幾個,犧牲一個半個的也不心疼。”
謝如清懂了,這原本也不是稀奇事,窮人家的想著攀龍附鳳,有錢人家的拿兒女婚姻當利益籌碼,不是誰家都尊重兒女心意的。
“倒是怪可憐的,我瞧著左玉這姑娘還挺招惹喜歡的,只可惜小鬧他不開竅。”謝如清最是痛恨這樣的爹孃,可人家的家事,她沒有插嘴的餘地。
“你可別心軟淌混水,吳侯不是一般人,別招惹。”齊晏之提醒說,“就算你幫著左玉逃了這婚事,他也照樣能再犧牲一個姑娘,沒用。”
謝如清沉默了,她確實管不著,可左玉這孩子既然投靠到她這了,冷漠不問未免有點太不近人情,之前她還想著想方設法把左玉送回家,現在她改主意了,無論如何不能把她推進火坑裡。
這渾水,其實不淌也淌了,從左玉住到慶陽侯家開始就躲不掉了,京城這麼大地方,要瞞也瞞不過,很快吳侯就知道了。
但吳侯是個老人精,不會公然招惹慶陽侯,只是耗著,家裡不明不白住進一個大姑娘來,慶陽侯府不能沒有說法,他們就等這個說法呢。
然而,等了許久不見慶陽侯府家人上門,吳侯兩口子納悶了,這是要做什麼呢,難不成還白要了人家一個姑娘?
“是不是,他家兒子看上咱們玉兒了?”吳侯夫人猜測說。
吳侯想了想,若真如此,這親事道也說得過去,畢竟能跟慶陽侯府家接親,是全京城人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