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寧也笑起來,“怪不得魯王整日朝外跑,敢情是受不了魯王妃。”
皇上皇后料定毓珏是丟了魂兒,便沒怎麼擔心,只是皇上特意點名批評了巡城吏,叫人加強年節乃至上元節京城的巡防,再出事便要拿他們試問。
這也是做給魯王看的,免得他事後來算賬,皇上也怕耳根子不清淨。
到了夜裡,皇上又拍了人去魯王府問道毓珏的情況,傳回來的訊息是,僧人道士做法的做法,唸經的唸經,整整一下午了,毓珏少爺還是沒有一點起色,說是病得更重了,燒得說胡話。
“太醫是如何說的?”毓寧問道。
“回皇上,太醫說毓珏少爺的症狀就是普通的受風寒發熱,該吃的藥都吃了,按理說不該一直燒著,還越燒越厲害,所以太醫們一致認為是風寒加受驚,光靠吃藥是好不了的。”
言外之意還是說毓珏少爺是受驚過度丟了魂兒,還得靠僧人道士。
但僧人道士也有心眼,見少爺遲遲不好,話說得也非常曖昧,說是少爺魂兒已經在他們強大的法力之下收回來了,之所以沒好,還是因為病症未除。
這成了兩頭互相推卸責任,反正誰也有理。
毓寧皺眉,“這叫什麼事?”
那誰知道。
派去的太醫都是宮裡最好的,再怎麼也不至於連個風寒發熱也治不好,定然是那些僧人不中用。
毓寧道:“去皇家寺院裡請大師父來親自瞧瞧,若是明日還不好,再來與朕回稟。”
“是,皇上。”
於是連夜,又請了皇家寺院的大空師傅去魯王府,親自給毓珏叫魂兒,太醫們也重新換了藥方,加大劑量,一口氣給毓珏灌了好幾碗苦藥湯。
這夜魯王府全家人守著一個寶貝疙瘩徹夜未眠,太醫們一整夜都在討論毓珏的病症,討論來討論去,也還是覺得他就是個普通的傷寒發熱,但如果遲遲不好,那就難說了,燒壞了燒傻了都是有可能的。
魯王妃哭了又哭,最後哭得受不住,便歇了一會兒,第二日一早起來就問道寶貝兒子的情況,侍女支支吾吾,臉色如喪考妣,一看就知道少爺情況不好。
“你倒是說啊你!”魯王妃急了,“是不是我兒不好了嗚嗚嗚……我就知道這些天殺的賊人,搶錢就搶錢,做什麼要扒他的衣裳呢,若是我兒不好了,我定要他們的狗命!”
“不是不是的王妃,沒不好,是小少爺還沒醒。”侍女忙解釋說,“說是還在發著熱,太醫們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怎麼還沒退熱呢?”魯王妃急得什麼似的,“太醫不是說就是普通的傷寒嗎,高僧也請了來,怎麼可能還沒好?”
這誰又知道呢?
訊息傳到宮裡去,皇上皇后也納悶兒,齊宛如道:“這是中邪了嗎,怎麼會還沒好?”
毓寧也百思不得其解,“按說是不應該,是不是毓珏還遭遇了什麼是咱們不知道的?”
“那再遭遇什麼,無非就是驚嚇罷了,若是有其它的傷,太醫早該瞧出來了,這說不過去啊。”齊宛如想不通。
“啥,毓珏還沒醒?”阿康聽見了,有些擔心道,“這麼燒著會不會燒壞了啊?”
阿英撇撇嘴說:“腦子本來也不怎麼好。”
齊小鬧心裡犯嘀咕,怎麼還沒退燒呢,他是想叫毓珏那傢伙遭罪,可也沒想叫他燒壞了,他仔細回想那日的情形,除了打他凍他也沒怎麼著他啊?
定然是太醫們醫術不行,齊小鬧心想,若是王充在,定能藥到病除的。
“小鬧,咱要不要去看看他?”阿康問道。
不等小鬧說什麼,阿英先反駁道:“不去,你們也別去,那魯王妃也不是個念人家好的,沒準兒你們去了還要遭他們的冷落,父皇什麼都給了,已經過得去了,他好不好的咱們也無能為力。”
阿康看了小鬧一眼,也覺得阿英這話說得對。
齊小鬧定然是不想去的,所以啥也沒說,當是預設。
這一天一直到夜裡,毓珏還是未醒,太醫們都上火了,這要是再不醒,毓珏少爺就不定燒成啥樣了,萬一燒傻了可如何交代?
大空師傅唸了一夜的經,末了只是搖頭,說不是丟魂的事,毓珏少爺的魂兒好好端端在他身上,這大約是天意。
什麼天意,魯王府的人一個個都不懂,天意讓毓珏少爺燒傻了?
這怎麼成呢,毓珏可是要進宮當太子的人啊,燒傻了可找誰說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