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齊宛如請教謝如清道:“如清姐姐,你說後宮那些嬪妃,要如何安置好呢?”
謝如清笑看她一眼,這姑娘總算認清了自己的身份,開始想著為毓寧分憂了。她道:“按照先例,未生子的太妃太嬪都有專門宮殿安置,到時候叫她們搬過去就是,有皇子的可以自行跟隨皇子去往封地。至於趙嬪,恕我直言,斷不能留,總要有人為昨日之事付出代價,所謂槍打出頭鳥,怪只能怪她心太大。”
齊宛如點點頭,大概是方才勸慰了毓寧一番,她自己也終於擺正了自己的身份,有些時候不能心軟,尤其是受謝如清啟發,當機立斷快刀斬亂麻才不會受其亂。
“如清姐姐,今後還需要你多教我,毓寧方才與我說,將來後宮不再添置其他女子,我心裡雖然受用,但也不無擔心,怕我自己做不好。”齊宛如誠心道。
謝如清愣了片刻,隨即笑起來,“毓寧果然是個好的,你沒看走眼,他能為了你下這樣的決心斷然是不容易的,你放心,只要我能幫得上的忙,一定幫你就是。”
“嗯,謝謝如清姐姐。”齊宛如道。
幸而朝中三皇子黨已經提早被清理,今日朝堂上宣佈皇上不再理事的時,沒有引起大的騷動,不過,也還是有一些異樣的聲音。
皇黨中有幾位老臣是終於皇上的,他們不知道聽到了什麼傳言,不信皇上病重,執意要面見皇上。
“太子,臣聽聞您攔著後宮嬪妃與皇子,不讓他們面見皇上,敢問是何意,皇上的病到底嚴重到了什麼程度,可否容我等親自面見皇上?”
毓寧道:“秦大人,父皇遭姚貴妃投毒,傷了根本,本就已經不能理事,昨夜因為趙嬪賢妃等人擾亂聖心,導致皇上氣血攻心再次昏迷,醒來便已經不能言語,故而我才臨危受命,但請諸位放心,父皇一日健在,我便一日是太子,斷不會提前繼位。”
這話堵得大家沒了話講,人家太子並沒有急於登基,誰也不能說他別有用心地逼迫皇上如何,再說他是皇上親封的太子,如今皇子之中,也是他最有資格繼承皇位,沒什麼好說的。
至於傳聞太子不讓人面見皇上,趙嬪等人已經被問罪了,這等於死無對證,昨夜的事誰也不知道真相,但有一點能肯定,便是趙嬪的確在皇上寢殿外喧譁鬧事,這是整個皇宮的人都聽見的。
太子又道:“諸位若相見父皇無妨,等父皇情況好些,我自會叫大家面見,如今他身體不容許,還請大家見諒。”
朝臣們便沒了話講。
近日朝堂上諸事不斷,除了前太子謀反,山東等地又開始鬧災,還急需有個主事的人來主持大局。皇上儼然是管不了了,大家便是有疑惑,這時候也不得不依靠太子主持大局。
於是很快,朝堂上的議論中心便轉向了賑災稅收等民生問題。
這事毓寧跟齊晏之討論過,他倆一致認為應當減免三年的賦稅,在這一點上,他倆可謂志同道合,所以有時候商討起政事來,就像是遇上知己一樣融洽。
太子宣佈免除今年山東等地的賦稅,減少未來兩年的賦稅,開放各地官庫賑災,並派了專人下去監督,防止有那等貪心的地痞流氓父母官陽奉陰違,壓榨百姓。這一舉動百姓自然拍手叫好,但很多朝臣卻覺得不妥,皇上以前最重視充盈國庫,以備戰事之需,之前北疆戰事不就是個例子嗎,國庫相對充足的情況下還不夠支援北疆,若是國庫空了,一旦發生戰爭,那等於自滅。
北疆雖然是暫時消停了,可鄰國不止番邦,誰知道他們有沒有虎視眈眈,就等著天朝內亂之時侵犯呢。況且廢太子餘孽還沒清剿乾淨,也不是一年兩年能清理乾淨的,這都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財力。
太子這樣大方,大家不免擔憂。
但太子堅持己見,絲毫不受大臣們七嘴八舌的擔憂,最終事情就這樣定了,太子臨朝這頭一件事便做得十分有主見。
這叫眾臣明白,這位準皇帝心智堅定,又有個鐵腕慶陽侯輔佐,將來不是個好拿捏的。做臣子的就是這樣,既擔心皇上不聽忠言,又怕皇上太有主見。
又過了幾日,皇上移駕去了皇家別院調養,在太子跟慶陽侯的安排下,選了幾個代表面見了皇上。
皇上口眼歪斜說不出話,只是瞪著人咿咿呀呀,大家見皇帝這個樣子也徹底死心了,這模樣還怎麼當政,這天下已經是太子的了。
皇上這活著不如死了,整日受折磨,太子跟齊晏之每天依然會過來看他,形式上跟他彙報一下國事,一些需要他做決斷的事依舊要他來蓋印章。當然,皇上自己動不了,便只能由太子握著他的手來摁,皇上有氣撒不出,每此他們來,他都要氣成個蛤蟆。
後來大概是看開了,他也不動氣了,只是不搭理人,任憑誰來他也不搭理,天天盯著床頂發呆,眼神一日日渙散,身體一日日衰敗。
謝如清回了慶陽侯府,齊晏之一日忙似一日,整日不著家,依舊是齊宛如每日來陪她。
這日兩人正在煮茶讀書,如環忽然跑進來說,“小姐,祁陽侯夫人來了!”
餘氏?謝如清皺眉,怕不是為了齊之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