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沒有問題!”皇上指著齊晏之道,“好你個齊晏之,你就是這樣欺上瞞下的!”
“皇上,您未了解實情便妄下結論,可有些是非不分了。”齊晏之冷道。
“你休要花言巧語!”皇上一直咳一直罵,像是得了失心瘋。
皇位上坐久了的人,疑心便越重,人清明的時候有理智,不清明的時候便格外控制不住自己。
此時殿外趙嬪還在不依不饒,她帶來了自己宮中的太監嬤嬤門一起在外鬧,吵得比市場還熱鬧。
謝如清聽見皇上在裡面發火,猜想情況可能不太好,於是命侍衛們將鬧事的人全部抓起來。
“皇上有令,將殿外喧譁之人統統抓起來!”她大聲道。
齊宛如嚇了一跳,“如清姐姐,你謊報……”
“噓……”謝如清制止齊宛如說話。
殿外又是一陣騷動,宮中侍衛與後宮的人打了起來,綁的綁打的打,沒一會兒便抓了一地的人,什麼嬪妃皇子還有宮女太監老嬤嬤,全部跪在地上五花大綁。
謝如清一聲令下,叫侍衛將他們都帶到了便殿聽候吩咐。
皇上怕不是真的糊塗了,他之前清醒的時候,已經將統領禁衛軍以及暗衛的權利交給了太子,也就意味著已經易主了,禁衛軍如今聽太子號令,斷然不會再去聽皇上的,這叫不事二主。
所以皇上這突然發瘋,其實是為難自己,在他昏迷的時候,大家已經預設太子掌權了,這時候如果再牆頭草,就等於是背叛了太子,等皇上嚥氣,誰也沒有好果子吃。
聰明人這時候便以太子馬首是瞻,這從李公公身上就能看出來。
“好啊你們!”皇上聽見謝如清假傳聖旨,算是徹底明白了,太子已經控制了整個皇宮,把控了朝政,只等著他嚥氣了。
“父皇,兒臣沒有二心。”毓寧道。
“你沒有二心?那你現在放棄皇位,朕就相信你沒有二心。”皇上頑固道。
毓寧張張嘴,正要說放棄又如何,齊晏之打斷了他,“皇上,太子反覆廢立,將造成多大的後果您不是不知道吧,您還要這天下麼?”
皇上瞪著他。
齊晏之自顧自說道:“讓我來告訴你為何王充不來給你醫治吧。”他站在床榻前看著皇上,不顧皇上亂踢的腳,“因為你們不是一路人,他重情你重權,他看不上你的德行。”
“齊晏之!”皇上怒目圓睜,氣得渾身發抖,“朕待你不薄!縱然朕對你母親不起,卻也從未虧待過你,你為何要這樣對朕!”
齊晏之搖搖頭,覺得跟皇上話不投機,“我對皇上無喜無惡,盡心辦事而已,你能撐起天下的時候,我全力輔佐你,你撐不起來的時候,我不會由著你糊塗,這是我的立場,您可明白?”他指著自己的腦子說。
皇上此時不論是心力還是體力,全然撐不起一個國家的運作,一個隨時都能失控的皇上,一個聽憑別人煽風點火的皇上,權利交給他,對國家而言是大忌,齊晏之選擇更有為的皇子是理智之舉。
“那些此時為你是從的人,才叫居心叵測,他們利用的就是你的糊塗,你可明白?”
皇上已然聽不進道理去了,怒視著齊晏之,只恨不得將他吃吞入腹。
“你不是阿原的兒子!”皇上不知道為何忽然說了這樣一句,“阿原不是你這個樣子,她淡泊名利,斷然生不出你這樣權慾薰心的兒子!”
齊晏之看著皇上笑得意味不明,“那你覺得我是誰的兒子,權慾薰心,嗯?”
皇上噎住,不知道為何,他現在有種強烈的感覺,齊晏之絕對不是白氏的兒子!
他眯著眼看齊晏之,像是遇上危險的動物。
毓寧已經看不懂齊晏之了,他理解齊晏之的選擇,他從來只是放眼大局,如果現在有比他更好的皇子,齊晏之一定也會全力輔佐他。但毓寧看不懂齊晏之對皇上的態度,他的態度裡有淡漠有理智,分明也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厭惡。
他為什麼會對皇上有這樣的成見呢?
“你是誰!”皇上警惕地瞪著齊晏之,他對齊晏之好,最大的原因就是他是白氏的兒子,可他如果不是,那就全然不是那麼回事了。
“那麼皇上,你是在懷疑白氏,還是在懷疑祁陽侯呢?”齊晏之反問他。
“你……”皇上忽然渾身哆嗦起來,他想起姚貴妃說的,四公主的月份不像是先皇后生的,那如果當年阿棠生的不是公主,她生的是誰?
他著看著齊晏之,雙目通紅——如果仔細看的話,齊晏之生的其實並不那麼像白氏。當年他以阿棠為白氏的替代品,起先只關注她長得像白氏的地方,比如眉眼,比如側臉的某些角度,很少注意她其他部位,所以有時候想起先皇后來,她的模樣總跟白氏重合。
而齊晏之亦是眉眼生的像白氏,所以皇上先入為主,便覺得齊晏之像白氏,但是,如果將他想象成先皇后,似乎更為契合……
那眉眼,那神態,幾乎跟先皇后一模一樣。
“……你是朕……”皇上想說齊晏之是他自己的兒子,可這話無論如何說不出口。這太難以置信了,齊晏之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