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想要見您,安王妃。”
那人一身黑色單衣,在這個季節,彷彿是完全感受不到溫度,說話的聲音也淬滿了寒冰一般。
……
白竹曾告訴沈長安,在她默默偽裝在城南小院的時候,就有四批人馬來盯著過小院。
一個是安王府,一個是齊王府,一個是榮輝商行,還有一個,是晟帝的人!
皇宮有內務軍,有御前侍衛,但晟帝身邊仍舊有一群只聽命於他的人,不生活於陽光之下,不存在於世人眼中。
沈長安被矇住眼睛,只覺得耳畔風聲呼嘯而過,身子至始至終都沒有著地,因為失去了視線,所以她只能在心裡默默的計算著時間。
大概過了半刻鐘的功夫,沈長安被人放在了地上,她自然而然的雙膝彎曲,跪了下來。
“不解開眼睛上的布,就胡亂的跪下,就不怕跪錯了方向?”
晟帝似笑非笑的聲音響起。
沈長安身子一僵。
不會吧?
她抬起手,顫顫巍巍的解開了綁在腦後的繩結,而後摘下布條,抬眼一看,鬆了口氣。
幸好,是沒有跪錯的。
“哈哈,你居然還真的信的。”
晟帝開口笑了起來。
沈長安也只是彎了彎嘴角,附和的笑了笑。
“沈長安,你可真是瞞得朕許久啊。”笑過之後,晟帝就要開始算賬了。
聞言,沈長安匍匐下來,沒有做任何的辯解,但是她的態度,卻已然是說明了一切。
“你這番的態度,是預設了坊間說你的那些話,對吧?”
晟帝問道。
沈長安仍舊不答。
這時,林濤從後方走出,尖銳的聲音高亢道:“安王妃沈長安,答話!”
“世上的嘴千千萬,陛下做任何決定,都尚且不用挨個解釋,我心中有難言之隱,自然也不願意說出來。”沈長安身子顫了顫,如是說道。
“呵呵,你這意思是,把你比作朕?”
“天子是人,天下黎民百姓也是人。”
沈長安看似沒回答晟帝的話,卻又直接答覆了。
縱然是常伴晟帝身旁的林濤,也不禁默默的肯定了這個回答。
而林濤能夠肯定,說明至少在晟帝心中,這個回答算不上錯誤。
“朕乃天子,九五之尊,你拿平民百姓來比喻朕,是不是有些不對?”晟帝的語氣開始不好起來。
但是沈長安卻仍舊沒有慌張,而是平心靜氣的說道:“陛下是平民百姓的天子,平民百姓,也同樣是陛下的衣食父母,這有什麼不對的?”
幸好這宮殿內除卻林濤外,沒有其他的宮人,否則就以沈長安這番話,足矣讓一群人跪下來磕頭瑟瑟發抖了。
晟帝的眼神之前一直漫不經心,只有這個時候,才落到了沈長安的身上。
能身居帝王之位的人,又豈會是好相處的?
每一任帝君的更替,都充斥著不可說的秘密,這些秘密堆砌之下,又穩坐了那麼久的無上之位,晟帝的威嚴可想而知又多沉重。
沈長安的額頭細細密密的佈滿了汗水,卻不敢抬手來擦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