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鑑,你給我站住。」
身後追來的麒七殺加快了腳步,有風吹拂過她的身體,將黑袍勾勒出了曼妙的曲線。
天空中有幾隻渡鴉盤旋,正心鑑盯梢著四處的細微動靜,站定於某座枯萎的山頭。
他偷看著多活了幾十萬年的麒麟神,乾咳著說道。
「就不!你奈我何?」
心虛的正心鑑甚至扮了個鬼臉,無比幼稚。
實際上,他和尾隨而來的麒麟神各自心懷鬼胎。他想方設法地試圖侵入麒七殺的記憶,試圖找到平安離去的唯一方法。
若是強硬地讀取記憶,也不是不行。可此地是黑麒麟們的地盤,心有餘而力不足,貿然行動,只會耽誤大事。
麒七殺也抱有未知的秘密,她只想讓正心鑑主動靠近山洞,一躍而下。
二人可謂是勾心鬥角。
「關於它的秘密,我可以透露。」
麒七殺的眼波平淡如水,她俯視著站在高處的正心鑑,自然地壓低了身份。
「他?你指的是你父親,還是?」
「那個山洞。」
似乎是活物的山洞,確實勾起了正心鑑的好奇。那傢伙似乎可以吞噬萬物,就連想要窺探其中的渡鴉之靈,也被捲入其中的風息撞成了無法恢復的碎片。
思考如何聯絡到寧然等人的他點點頭,抱著手臂說道。
「行,只要你不說謊,怎麼解釋都行。」
麒七殺的嘴角微微上揚,用鞋尖踢開一旁的石塊後,開始了她的表演。
「那裡不過是獻祭之所,可以用來剝離他的靈魂,只是……需要你付出一些小小的代價。」
「代價?究竟是什麼呢?」
「先容我買個關子,提前告訴你一聲吧。只要進入了我們的世界,在這裡的一個時辰,相當於外界的一整天。正心鑑,你難道不想擺脫黑麒麟的困擾,早些出去麼?」
她的語氣,不似有謊。
「真的?」
正心鑑面色一變,他本打算採取拖延的戰術,要麼等到麒麟祖地的麒麟神們找到自己,或是暗中鑽研出干擾此地空間的術法。
思來想去,仰望天穹的正心鑑下定了決心,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清楚地知道,也能清楚地傾聽到,與麒七殺在靈魂世界中交談的那個聲音。
集合了許多靈體意識的共生之靈,在這片空間中無處不在,無時不在!
「呼。」
耳邊傳來的半真半假之語變得愈發模糊,閉上雙眼的正心鑑緩緩抬起了雙手,舉向天空。
此時的他在旁人的眼中像是傻子一般站立,而道道黑樹般的枝杈自他的體內伸出,轉瞬間化作了一棵矮小的古樹。
除了他自己以外,無人能察覺到延伸出的靈體。
枯木的枝杈上逐漸有黑白的花苞鑽出,孕育著新生的渡鴉靈體。小小的渡鴉們睜開眼睛時,不再是猩紅的血瞳顏色,而是散發著湛藍的光芒。
古樹微微搖擺,這群極為特殊的渡鴉群起飛去,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他,在做什麼?」
「誰知道呢?人族行事一向古怪。」
面對眾靈意志的疑問,麒七殺只是敷衍地回答了一句。
她只能看見高舉雙手的少年神靈,偶爾應付自己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