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嘶,這是哪兒?」
正心鑑牢牢攥著桃花繪卷,在他意識不清的時候,旁人看不見的小桃將會陪伴身邊。
他用胳膊肘撐起了破碎的身軀,眼前的景象也漸漸變得清晰。
這裡,是一片漏風的荒蕪山嶺。
「你醒了,人神?彆著急起來,被那銅玩意兒傷到,我看你十天半個月也好不了。」
蹲坐在一旁的人影動了起來,雖說此人和正心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但眼下的突變,依舊讓後者心存芥蒂。
受淨化影響的傷口正在飛速癒合,正心鑑藏起了繪卷,讓無形的鴉靈迅速擴散到四方。
他故意裝作神志不清的狀態,伺機逃脫。
「哪個玩意兒?」
孤身帶走他的黑麒麟掏出了一把造型特殊的匕首,在手腕上劃出了一道淺痕,將深紅色的麒麟血灌入了身旁的銀盃,又伸出舌頭舔舐那傷口。
為了讓正心鑑放鬆,這傢伙特地以頂著麒麟角的人族模樣出現,方便照料。
端起銀盃,黑麒麟笑著說道。
「淨化儀式的銅盤啊,難道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在裡面吃苦頭,可比人族的什麼凌遲刑罰還要慘百倍呢。」
「嗯……」
「不過在咱們這兒,你就不用擔心了。回頭和老爺子說一聲,給你從哪兒來送哪兒去,千萬不要暴露咱們墨玉麒麟的身份。」
緩過勁兒的正心鑑用手肘支撐著坐了起來,他輕輕推開了面前裝有血液的銀盃,環顧四周。
渡鴉途徑之地,只有五十里不到。
他的行為落在那麒麟的眼中,再正常不過。
「小兄弟,這裡是什麼地方?」
只入不出,正心鑑暫時找不到特殊空間的缺口,正要窺探他人的記憶時,警覺的少年麒麟立刻封住了靈魂的波動,瞪著眼睛與其對視。
場面變得略微有些尷尬。
能夠自由出入生死之界,麒麟們對於靈魂的感知力量極強,黑麒麟也不例外。
正如落入平靜古池塘的枯葉,能夠掀起久久不散的漣漪。
年輕的麒麟乾咳兩聲,平靜地解釋道。
「你也知道,我們的名聲不是很好,這裡啊,是咱們墨玉麒麟的避難所。我叫麒七殺,你呢?」
「正寧然。」
「你說謊。」
麒七殺認真地看著正心鑑,一字一頓地說道。
萬靈神被模樣清秀的麒麟擺了一道,視線也變得飄忽不定。
「不是,你們麒麟一族男的全都姓麒,女的全都姓麟,沒錯吧?所以,你是小男孩咯?」
「不,和你想象的正相反。」
麒七殺的大眼睛忽閃忽閃,隨著烏黑髮亮的頭髮向後生長,她展現出了真實的自我。
裸露了半身的狀態,讓正心鑑的臉頰不禁飛上一朵紅。
「我們黑麒麟在他們的口中,本就是離經叛道之徒。不知是從何時起的規矩,只要躲藏到這裡,我們就必須改姓,顛倒逆行。」
麒七殺召出了黑袍,裹住她那鑲嵌著麒麟甲的雪白肌膚。
急忙扭頭的正心鑑連連擺手,他收回了九成的渡鴉靈體,尷尬地說道。
「得嘞。美女……」
「叫我本名即可。」
「七殺姐姐,給我指條明路唄。我家裡的灶臺上還煮著粥呢,一會兒就熬幹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