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慌,也不是不可以。”
眾人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因為講出這種狂妄言語的人,正是趕回此處的右將軍——葉傾巡。
來者抬手安撫了心亂如麻的眾人,平靜地看著想要動手的陳文豪。後者的額頭則流下了一道冷汗,低聲說道。
“兄弟,慎言。”
“大可不必。想想看,為親生兒子所累的白王,他浪費了白城的多少資源?我們為了他拼死拼活,站在這足夠吞噬半神之軀的烈焰之外,到底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迎來杳無音訊的強大半神?還是為了我們三人有難同當的誓言?可別告訴哥哥,在你的修煉道路上,從未背叛過任何人!”
葉傾巡深吸一口氣,明顯做好了覺悟。而營帳中除了陳文豪以外,所有人的面龐逐漸變得發黑發紫,在劇毒中痛苦死去。
甚至連呻吟的聲音,都沒能發出一句。
“兄弟,霸國的貴族,只會在意眼前的利益,和霸國上下的和平!難道你認為在這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背後,沒有暗藏什麼玄機?憑什麼,那個不到臨門境的小孩兒可以牽制住無數的人手和半神?他的背後沒有一尊天門級別的半神頂著,兄弟我現場吃屎!”
“在理。”
“就算救出那對無腦的父子,霸國之主也不會給條活路!宋家的萬年霸權,對他老人家來說,只不過是一張紙就能解決的破事!”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見陳文豪不加以阻攔,又悄悄鬆了口,葉傾巡笑了笑。他將無人敢隨意靠近的營帳徹底封閉,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白城地圖,懸在空中。
“放心,哥哥我不會虧待你的。咱們就從白城附屬的領地開始說起……”
與此同時,在距離白城數百里的地方,有一群長相奇特的生靈,將一枚巨大的黑色蟲繭圍在山洞中,輪流派族人就近看守。
在許多天前,有一團黑色的、像是由樹根組成的龐然大物,闖入了霸國黑城區域內的某座村莊。它貪婪地摧毀了可以接觸到的一切,包括許多抵達了超脫境界的高手。
最後,村內的族長依依不捨地掏出了祖傳的法杖,才將那扭曲的植物釘在原地,進行短暫的封印。
“怎麼樣?那團東西里到底藏了什麼?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說話的怪物,是一個長有人族體態,身材卻只有正常人族一半不到的低矮侏儒。他們一族的面板大都趨近於灰黑色,口中生有雜亂的利齒,而講起通用的語言,也顯得怪腔怪調。
“我哪兒知道?村長都沒弄明白的事兒,你也不問問自己配不配打探!”
同族的侏儒怪物西羅不禁翻了個白眼,他挖著鼻孔裡的髒東西,大搖大擺地和問話者做了值守的交接。他們的村自子在樹根圍成的蟲繭上花費了不少寶貝,可就是發掘不出其中的奧秘。
他踢了踢某個蹲在牆邊的瘦小同伴,用他們獨有的語言,不耐煩地吼道。
“沒腦袋的東西,早就和你講過一萬遍了!別吃同伴別吃同伴,你就是不聽!”
蹲在地上的同族委屈地回頭,沾滿綠汁的口中,仍舊咀嚼著某種耐嚼的生肉,含糊不清地指著地上的屍骸說道。
“可我達魯就是喜歡吃你們呀,味道真的很不錯!”
西羅舉起手上的粗製長槍,將達魯一槍貫穿,挑在肩上匆匆離開。他用點頭的動作表達了心底的無奈,迎接山洞外的明亮光芒,準備小憩一番。
而在他們的身後,躺在地上、眼睛變得灰白的同族,他立刻恢復了殘軀的血肉,掙扎著坐了起來。
不多時,山洞中又一次迎來了村落中的村長。他的面板顏色要比尋常的族人更深,毛髮也顯得更為旺盛,代表了他無可撼動的實力和地位。
“村長大人。”
值守的族人們不敢怠慢,畢竟在這片山村中,村長就是能夠發號施令的王!除非黑城中有地位更高的大人降臨,他們才難得見到村長吃癟的模樣。
“免禮,都滾下去吧。”
村長身穿野獸皮縫補出的衣裝,手中的木杖,也換成了最普通的一根。在他對未來的推算和對蟲繭的試藥效果來看,明顯會在近幾日之內,有重要的事情發生。
他已經卡在了超脫境第二層長達五十餘年,再這樣下去,他在村子裡的地位也會變得岌岌可危,被那些勇猛的‘後輩’們超越,取而代之。
這也是他強行派出那些強者,用他們的命來擋住怪物侵襲的原因之一。
“預言中的黑色之海即將到來,它將會灌溉我們的偉大村落,孕育出新生的鮮麗花朵!數千年前,我們村就曾經出現過能夠統治整個黑域的蠻王,而它,將會成為我烏塗的全新起點!”
封閉山洞的村長烏塗狂笑不止,他以利齒將手腕咬破,把自己新鮮的綠色血液撒向了黑色的巨大蟲繭,用枯瘦的手掌,塗抹出一道道看不懂的怪異符文。
在神秘的咒語,和纏在蟲繭表層上的法器的共同影響下,錯綜複雜的表面竟頓時產生了一道裂痕,如雷鳴般震耳,在洞穴中迴盪!
眾多文字如血液的顏色般閃耀著翠綠色的光芒,照亮了烏塗那類人的蒼老面龐。
“天神!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