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靈魂領域的事物研究得越多,就越能發現其中隱藏著的無窮玄妙。正心鑑在玉佩中汲取了大量的知識,而後者對於他來說,更像是一位老師、和一個擁有生命的物件。
面對浮屠生狂追不止的行徑,正心鑑直接藉助了寶玉的力量,將前者附身在呂文章身上的薄弱之處,看了個明明白白。
在他的無限撩撥和嘲諷之下,心神不寧的浮屠生變得又氣又急,露出了足以被逼出呂文章體外的絕大破綻。但正心鑑並沒有按照邪教主的想法解決問題,而且催動寶玉和自身的部分力量,準備先將邪神打回原形,再暫時封住那醜惡的浮屠之臉。
“呵,哪兒涼快就去哪兒吧!”
正心鑑將寶玉的力量直接附著在手掌之上,有淡淡的碧玉光芒和符文籠罩,顯得無比神聖。藉著他回身的力道,正心鑑一掌拍在了浮屠生那躲閃不及、尚未結出墨霧抵擋的蛇鱗胸膛。
眨眼之間,獵人和獵物的身份對調,無法逆轉。
浮屠生的‘靈魂’似乎被猛地推出了呂文章的軀體,包裹著奔騰的墨霧,以蛇人的姿態倒退而出。只不過那是他刻在呂文章體內的複雜力量,並非他本尊的一絲分魂。
“混賬!你這螻蟻究竟做了什麼!”
墨霧掙扎著鑽回了蛇人的肉身,奪回屬於他的控制權。
“浮屠生大人,這可是我師尊桃木天的手筆,蝸居在天鎖關內的你,可曾聽過他老人家的大名?”
“桃木天?桃木天!”聽到這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名字,浮屠生的面孔變得有些扭曲,驚疑不定。他揮向正心鑑的爪子忽然停在空中,難以置信地問道。
“難道,是那棵貫穿於天地之間的巨大桃樹神?不,不可能!你是從何處得知的傳聞?”
或許浮屠生說的那位大能,並不是眼下畫卷和寶玉的真正主人。但畫卷上繪製的正是片片桃林的水墨丹青,並不妨礙將他們聯絡在一起,威嚇四方。
“怎麼,被我家師尊的名號嚇到了?識相的話,我勸你速速自裁,不要在大陸上惹是生非了。”
“呵呵,這絕對不可能!桃木天可是傳說中的偉大存在,是這片世界在誕生之初,便存在的偉大神祇!而通向上界的道路,早就全部消失在歲月長河中了!”
“你不知道的東西,還多著呢。不過就連你這樣的半神都要稱之為傳說,那他老人家究竟有多厲害?”
正心鑑回憶著寧然閒扯時提到過的桃木天形象,加速了手上的動作。白髮蒼蒼、有著長鬍須的老頭,真的會是那般古老的存在嗎?
“血瞳·血月升!”
猩紅的血月取代了幻境中朦朧之月的位置,從落月之下的位置極速上升,照亮了浮屠塔內的陰暗。一股濃重的恐懼氣息像是從腳底板處向上湧起,隨著血月一直升到了浮屠生的頭頂。
從裂隙處流淌出的絲絲情感,也被恐懼的火焰所勾動,朝著呂文章的本體不斷湧去。就連浮屠生也終於感受到了源自靈魂的那一抹原始恐懼,不由得在正心鑑的面前抖了兩抖。
效果顯著。
畢竟獸神墟允的存在,要比他早上無數歲月。而對方沉澱出的靈魂力量,也絕非等閒。
浮屠生控制之下的呂文章,因恢復了一絲恐懼而感到更深的恐懼。像是多年不沾葷腥的人,在聞到肉食的氣息之後,由外到內所帶來的不適與痛苦。
他忍住了向外大吐苦水的動作,強裝無事道:“廢話真多,螻蟻。你就這麼喜歡拖延時間?那就給你拖個夠!拖到天地變色,拖到滄海枯竭!”
霎時間,浮屠塔內籠罩了一層陰雲,二者之間的力量相互交錯,疊加出更為混亂的空間。但在正心鑑的提醒下,浮屠生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一閃而過的瘋狂念頭,又被他慢慢壓了下來。
“還是換呂文章出來,再和我對話吧。你,暫時還沒有資格。”
正心鑑打了個哈欠,以狼人的手臂接下了對方苟延殘喘的重擊。
“寶玉的力量,應該把你腐蝕得差不多了,至於你這條毒蛇,就別再嘴硬了!”
配合不斷冒出的恐懼情緒,帶著綠意的符文瘋狂湧入呂文章的心田,將困在其中、呈胎兒狀的本體成功喚醒。無數的藤蔓將失去意識的呂文章硬生生拉出了那片虛妄的世界,重新塞回他的體內。
“螻蟻,本尊……”
蛇人顫抖著抓向正心鑑,眼中帶著深深的恨意和痛苦。他的血肉正大塊大塊地掉落,再也無法凝聚出黑蛇之形。
“你還是和剛復活時的你一模一樣呢,真是無趣。要是成為半神,都會變得像你一樣白痴,我倒是寧願做個行走於天地間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