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微涼,璇凡兒去關了窗。
池非魚趴在桌子上吃著那碗麵條,眼淚直流。
大概是辣椒放多了吧,他心裡這樣想著。
呼嚕呼嚕吃了這一大碗麵條,連湯汁兒都不剩,璇凡兒這才知道,兒子這些年在外過得真的不好。
她握著兒子的手,說著那些想念他的話。
池非魚都一一聽著,也說了自己怎麼思念母親還有弟弟。
璇凡兒很欣慰,又給他講了這三年家裡發生的事,以及為什麼要給送那封飛信的理由。等這些說完,時間已經來到深夜。
璇凡兒看兒子也乏了,有些話以後再說也是一樣,便親自去給池非魚鋪床,準備讓他入睡,但這時池嶽跑了進來,急匆匆地。
看到自己的大哥後,先是一愣,隨後也露出那口大白牙,接著就說:“哥,爹找你到議事堂議事。”
“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啊,都不能讓別人休息一下的嗎?”池母抱怨道。
“沒事娘,我也不困,正好去拜見各位長輩。”池非魚笑著說,然後跟著自己的弟弟出了院子,直往議事堂走。
路上,池非魚看著這個已經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弟弟,溫聲問道:“這三年裡還好?”
“還好。”池嶽回答的很平淡,只是一味地在前面低頭帶路。
這多多少少讓池非魚感到有些失落,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自己這個弟弟性格本來就冷,不愛說話,以前也很少跟自己玩,所以對自己很冷淡。
而且自己出去這麼久,和他沒什麼交流和聯絡,這也很正常。
不過在外遊歷的那三年,自己一直都有想念這位弟弟,畢竟兄弟有一窩,親兄弟就這麼一個。
池非魚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將懷裡的一個玉石拿了出來,正是那火羽大公雞。那本來就是他為弟弟準備的禮物,現在正好可以給他。
“池嶽,送你一樣東西。”
池嶽停下腳步,轉頭詫異看向自己的哥哥,眼神中並無多大期待,“什麼?”
“這個。”池非魚將玉石送到他手中。
池嶽接過了,這玉石入手,溫潤沁心,一上手就知道這東西不太簡單。
仔細把玩一刻後,立即明白過來,欣喜道:“是坐騎玉石?”
池非魚點點頭,“回頭我把法訣再傳給你,今後你出去玩就可以騎它了。”
“謝謝哥。”池嶽愉快地叫了一聲,池非魚這才滿意。
果然是小孩子,就是好糊弄。
兩兄弟有了這禮物搭橋,接下來的話就逐漸多了。池非魚隨便問了一些他近些年的狀況,順便又問了其餘兄弟的動態,池嶽都一一回答,沒有隱瞞。
不過聽池嶽的話,池非魚知道現在的池家並不太平,不僅是外憂,還有內患。
家主的位子總是要落到池正言身上的,但池正言之後呢?誰來接位?
池家老大,老二,還是池非魚這個剛回來的老三,又或者其餘兄弟。
這裡面必然會有爭鬥,無論池非魚接不接受,這一場戰鬥勢必會打響的。
目前最有希望的是大娘的兒子池家孫輩老大池通,當然二孃的兒子孫輩老二池惠也有很大的可能。
至於他老三池非魚,剛回來能有什麼勢力?不過是被無端捲入罷了。
但既然捲入了,那也不能坐以待斃啊。
池非魚,非魚,自然不是凡物。
進了院子,又行了一段路,這才到達議事堂。
議事堂修建在祖宗祠堂的東面,是一座龐大的宮房,佔地極廣。
裡面擺滿了輿圖和沙盤,大到整個四洲,小到一鎮一城,其中道路、水流、山脈……凡事戰爭所需,皆有顯示。
此刻議事堂內,幾十號人正團團圍著一方山水流沙盤,神情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