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一字!”指著第二張紙齊聲道。
又一同指著第三張紙,齊聲道:“這是個十字!”
陸原將紙翻開一看,三人辨認得絲毫無誤。
圍觀人群頓時嘈雜起來,偏廳內也傳來議論之聲,年班頭喊了好幾聲“肅靜”才安靜下來。
周先生暗暗發笑,極為得意,縣令給的這三張紙雖是同一人所寫,墨跡很難看出區別,但寫字之人並不高明,字跡和排版的細節處還是有些不同,他們三人既知縣令要考他們,怎會不多加留意?
李縣丞笑眯眯道:
“陸大人,這三位老先生學深似海,不是你我可以比的,不過陳家這事做的也確實有些過分,而且豪賭之事衙門不該提倡,這件案子下官判的確有不妥,不如就讓許家賠償陳家五千金,您看如何?”
他並不想真的和陸原鬧翻,既然陸原這巴掌拍在自己臉上,他李文誠也願意給對方一個臺階下。
袁主簿也跟著笑起來:
“陸大人,三位老先生的學問固然令人欽佩,但您想出的這兩個法子更是妙絕,屬下對陸大人心悅誠服,相信在陸大人的帶領下,本縣一定會越來越好。”
後堂右耳門處,單虎抓著頭道:“那兩個官兒怎麼突然拍起陸相公馬屁了?”
白衣女子淡淡道:“陸原輸給他們了,他們不過是給他個臺階下。”
“哥哥才不會輸!”陸雨瞳哼哼唧唧道。
“這怪不得他,那些人太奸滑了。”白衣女子搖了搖頭,她決定晚上去這三名老頭家,用劍逼著他們明日來縣衙自首。
陸原四顧望去,見李縣丞神情得意、袁主簿面帶微笑、陳謙嘴角翹起、許雲陷入痴呆。
他微微一笑,道:“展捕頭,先請三位老先生去偏廳等待,陳公子和許公子也一同過去。”
李縣丞皺眉道:“陸大人,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你這是——”
“李大人,勞煩你去後堂等候。”陸原不客氣的打斷道。
李縣丞冷笑道:“好。”說著甩袖離去,他已看出陸原絲毫沒有下臺和解之意。
等李縣丞離去,陸原對侯開山道:“侯兄,你去請莊墨之先生過來吧。”
沒一會,一名老者跟著侯開山步入公堂,老者拱手道:“縣尊大人找老朽何事?”
陸原拿著一張賭契,走到老者身邊,笑道:“莊先生,您是本縣第一大儒,我這裡有一事向你請教。”
“請教不敢當,縣尊大人請說。”
“這是一張賭契,本官認為裡面寫的賭金是一千金,但周先生等三人卻說是十千金,我想請您來甄別一下。”陸原將賭契鋪在桌上。
“也好。”莊墨之淡淡道。
細看之後,莊墨之笑道:“請縣令大人見諒,這確實是十千金!”
“您看清楚了?”陸原皺眉問道。
“凡是老朽認過的字便刻在腦袋裡了,再不會忘記,怎會看不清楚?”莊墨之冷冷道,顯得十分不滿。
陸原又道:“事關十萬兩白銀,還請老先生慎重。”
“你這是什麼話,莫非老朽還會胡亂認不成,若是我認錯字了,今後再不做學問!”莊墨之勃然大怒。
陸原大聲道:“大夥都聽到了吧,莊先生說這是十千兩!”
說著他將紙翻了個面兒,背後卻寫著個一字!
莊墨之一時搞不清楚狀況,愣在原地。
陸原微笑著解釋道:
“這是剛才我給周先生他們辨認的三張紙中的一張,周先生他們說這裡面是個一字,但莊先生卻說這裡面是個十字,那麼必定有一方認錯了,來人,帶周先生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