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質不解道:“相公寒窗苦讀多年,難道不是為了入朝為官,一展胸中所學嗎?”
陸原一時失口,忙補救道:“入官場前是這樣,但自從見到官場黑暗,便有些心灰意冷了。”原主陸原被朝廷罷免過,這樣說毫無破綻。
王質正色道:“相公此言差矣,官場固然有不如意處,但相公若是稍有挫折,便萌生退意,那官場將永遠被那些奸佞小人佔據,如此一來,衰弱的是國家,受苦的是百姓,相公難道忍心置身事外?”
陸原心道:“這王道長果然有一顆世俗之心。”嘴裡說道:“道長說的是。”
王質撫須道:“相公既要去歙縣赴任知縣,可知歙縣的幾大害嗎?”
陸原吃驚道:“不知,還請道長賜教。”
王質正要說話,突聽樓下傳來喧譁聲,陸原有些好奇,對王質道:“道長,我們先下去看看吧。”
王質點了點頭,和陸原兄妹一起出了房門,下到一樓。只見各個桌子上的旅客都對著剛進店的一名錦衣男子詢問什麼,許多人甚至走到身前相問!
陸原只聽他們問道:
“有茶葉沒?”
“茶葉什麼價?”
“老哥是歙縣來的茶商嗎?”
陸原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王質道:“這便是歙縣第二大害導致的,相公可注意到店小二打來的茶,只有水,沒有茶葉?”
陸原恍然道:“確實如此,這麼說這第二害與茶葉有關了?”
“不錯,這第二大害便是歙縣的四大商會,歙縣本是產茶大縣,但四大商會長期壟斷茶業,致使許多百姓買不起茶葉。那錦衣男子想來便是從歙縣來的茶商,相公若想了解的更清楚,不如去找那人,當面詢問清楚。”
那錦衣人姓殷,以前時常在此處售賣茶葉,這家旅店的茶葉一向就是從他那裡買入,店中旅客都是聽到店老闆向他詢問茶葉,這才跟著問起來。
陸原見那錦衣人對周圍人說了些什麼,周圍人漸漸散去。他上前幾步拱手道:“兄臺你好,我有些事想向兄臺請教,不知可否入我房內一敘。”
那錦衣人不耐煩道:“我沒有茶葉,沒什麼好說的。”
“混賬,這是我家縣令大人,你敢無禮?”秦禮呵斥道,他不知何時也從樓上下來了。
聽到陸原是縣令,周圍人都吃驚的向他看去。
那錦衣人看了兩人一眼,心道:“咄咄怪事,這做縣令的衣服倒不如下屬穿的好。”
猶豫片刻後,他說道:“大人請稍等片刻。”
說著出了客店,沒過多久,扶著一名大肚婦人進來,身後還跟著名十一二歲的小男孩。
那男孩看到陸雨瞳後,對她笑了笑,陸雨瞳卻將頭轉開了。
錦衣人向店小二要了間上房,又對陸原道:“請大人再等會。”便扶著妻兒上了樓。
秦禮心道:“此人好生無禮。”見一名道士站在陸原旁邊,問道:“大人,這位道長是誰?”
陸原道:“這位是王道長,也要去歙縣,之後會和我們同行。”
秦禮哦了一聲,不再多問。
過了會,錦衣人下了樓,走到陸原身前下拜:“勞大人久候,草民殷正,不知大人找草民何事?”
陸原道:“我有件事想向你請教一下。”
殷正以為必定是和茶葉有關,但他已決定轉行,身上也沒有茶業了,倒也沒什麼好怕的,說道:“不敢當大人請教,大人有什麼想問的,草民必定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