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長老也過來,勸道:“殺掉了奸細,不僅保住了其他弟子,也保住了咱們武院的聲譽,從這一點來說,道緣的功勞的確不小,甚至可以說很大,武院補償他多少都不為過。但是……他的傷雖重,卻非必死之傷,您何至於付出如此大的代價!這……這可是會損耗您的壽元啊……”
“是啊院主,此事您還需再考慮斟酌……”其他眾位長老也紛紛出言勸解。
白行雲道:“其實,十年過去,我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沒你們說的那麼嚴重……好了,你們先把他們幾個帶下去療傷,我要即刻動手,否則,等道緣體內的那股力量消耗殆盡,那可就更加大費周章了!”
見徐長老等人還想再說,他搖搖頭道:“大家不用再勸,我意已決!”
白行雲的脾氣眾人都知道,他既然已經決定,那就不會再有更改,無奈之下,眾人只好先行退去,很快,第五層就剩下了他和道緣兩人。
把道緣的身體扶正坐下,正對著自己,白行雲凝神斂氣,吐納呼吸,將狀態調整至最佳,忽然雙手成指,在他的身上一連點了數十下,隨後一手抵住他的丹田,一手壓住他的百會,低喝一聲,溫和的真元順著這兩個穴道,徐徐的進入了道緣體內。
像是乾涸了許久的土地,道緣的身體貪婪的吸收著這些甘泉一樣的真元,他那受傷的經脈、骨骼、血肉,以極為快速的速度恢復著、癒合著、生長著,就算是在昏迷中,他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種舒適暢意的表情。
只是盞茶時間,白行雲的頭上就出現了一層密密的汗珠,就連呼吸也急促了起來,蒼老的臉上亦出現了一絲痛苦的神色。
忽然,道緣“嚶嚀”一聲,逐漸有了一絲意識,隨著這絲意識的迴歸,他的身體微微一震,鴻蒙天道訣開始艱難而緩慢的執行起來。
隨著白行雲持續的輸入真元,那些斷裂的經脈逐漸貫通,鴻蒙天道訣執行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終於形成了連貫圓融之勢,一點一滴的紫色真元出現,與白行雲的真元合在一起,開始修復彌補著道緣的傷勢。
隨著意識的逐漸恢復,道緣雖然還未醒來,卻進入了一個神奇的狀態中,在他的識海內,一片金光閃耀,紫氣朦朧,片刻之後,金光消散,紫氣收斂,隨之出現的,是那片虛幻的天地,只不過,此時的天地比之前要凝實很多,無論是日月星辰還是山川河流,都顯得那麼的真實,那麼的生機勃勃。
“這……莫非是神功的第三重境界?!”道緣驚喜的想道。
就在此時,第五層內的四塊神碑忽然一陣耀眼的明亮,各自發出一道光芒,匯聚到了道緣身上,也照亮了白行雲的全身。
“這是怎麼回事?!”白行雲陡然睜開眼,驚奇的看著這一幕,他在武院多年,還從未聽說過這種怪事的發生。
正在驚訝這變化不知是好是壞的時候,猛然覺得從道緣體內傳過來一道極為溫和強勁的力量,渾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十年前的暗傷也隨著這力量的到來在逐漸的恢復、消解。
很快,他就明白了這力量的源頭是四周的神碑,因為只有神碑,才能發出這種強大恢宏的溫和力量,但為什麼無數年來,只有道緣才能讓神碑出現這等情況,這卻是他萬分不解的事情。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不光是自己的身體暗疾在修復,道緣也是一樣,甚至比自己還要迅猛快速,先前給他治療時所耗費的真元,此刻早已補了回來,不僅如此,白行雲還覺得自己的實力在緩慢而穩定的提升著,這個發現讓他也有些激動起來。
“十年啦,我的實力一直沒有絲毫寸進!真沒想到,這次卻是沾了道緣的福氣!”白行雲無比感慨的想道:“這個少年,若非是有著大氣運之人,就是身上有著某種非同小可的秘密,不然,神碑斷不會出現這種異象!”
半個時辰後,神碑的光芒緩緩隱沒,又變回之前的模樣,與此同時,道緣和白行雲也雙雙睜開眼睛,兩廂對望之下,都有些驚訝的神情。
“院主為何會在這裡?!”
“你的傷完全好了?!”
兩人一起開口說道。
道緣看了看自己,笑道:“多謝院主關心,弟子現在已經無礙了。”
“神奇!果然神奇!”白行雲一邊點頭,一邊感慨的道:“我在武院兩百多年,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見到!道緣,你的緣法可當真不小啊!”
道緣撓撓頭:“院主的話,弟子有些不明白……”
白行雲哈哈一笑,也不說破:“不明白就不明白,我明白就可以了。怎麼樣,現在事情已經過去,大家都平安無事,你是繼續參悟還是……”
“弟子當然想繼續參悟!”道緣沒有遲疑的說了一句,然後又問道:“那虎烈和雷落還能否繼續?”
白行雲道:“他們的傷勢不輕,現在正在治療,待他們可以行動之時,自然和你一樣,有繼續參悟的資格。只不過,再次進來的時間可能要晚上幾日。”
“只要還能進來,晚幾日倒也無妨。”聽見他這麼說,道緣總算放了心。
“既如此,那我就不耽誤你了。這次被奸細混進來,很多事情我還沒來得及處理,既然你已無事,那我就先行離開。”
……
白行雲走後,劍靈的身影一閃,出現在原地,笑眯眯的看著他:“因禍得福,運氣不錯嘛!”
道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實,從暈過去到現在,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睡了一覺,實力竟然到了歸一初境……我自己還糊塗著呢!”
劍靈道:“是白行雲不惜耗費本命真元,替你修復受損的經脈,溫養受創的識海,當你意識迴歸的剎那,神功再次開始執行,也就是在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態中,神功終於突破到了第三重境界。這,就是所謂的破而後立,無慾則通!”
道緣有些思索的說道:“你的意思是,雖然我表面看起來並不急切,其實內心裡一直都想快一點尋求突破?”
劍靈道:“也許是我之前的話對你有些誤導。欲速則不達,並非是要你故意壓制心中所想,而是在順其自然中尋找前進的腳步,不必去刻意尋求。以前你有意而為,反而進了歧途,現在經過這件事,你應該明白一些道理了吧。”
道緣默默無言,沉吟不語,半晌才突然問道:“生死劍上的那片星光是什麼?為何以前沒聽你提起過?”
劍靈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他說的意思,慰然道:“以前我就跟你說過,生死劍內,刻有許多神奇陣法,這些陣法匯聚一起,便是亙古第一陣——鴻蒙星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