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道:“父親喜愛子建,但此事父親不會聽他的,只因我見過我那叔父與父親的關係。”
吳質、朱鑠點頭坐好。
曹丕心中還有一句話沒說,那便是他日我若掌權,必讓諸曹勢力盡去,絕不會再讓一個親戚站在他的面前耀武揚威。
見眾人看著自己,曹丕接著道:“北府唆使那環良誣陷仲達,無非是有人證物證,可是如今,人證物證都已經不在了。”
他說前邊的話時,還很平和,說到後來,竟然變得有了殺氣。
就在此時,一個少年登門進來,抱拳道:“子桓,我來晚了。”
曹丕點頭道:“伯仁請坐。”
原來這少年竟是剛從南方戰場回來不久的夏侯尚。
夏侯尚乃是夏侯淵的堂侄,是夏侯家第二代中的佼佼者,與曹家算是遠房親戚,與曹丕從小一起長大,十二三歲便在軍伍歷練,極有能力。
夏侯尚過來落座,與眾人輕輕點頭,算是見禮,行為舉止皆有軍武之風,和他堂哥夏侯楙又是不同。
曹丕道:“伯仁,事情如何了?”
“幸不辱命,那三個惡意戕害仲達的賤奴,都死了。”
夏侯尚一出口,堂中,不管是吳質、朱鑠,還是丁儀、丁廙,都是悚然一驚,原來議論之間,曹丕早已出手。
聽他的話,竟是安排夏侯尚殺掉了環家的那幾個奴僕。
丁儀皺眉道:“這樣豈不是欲蓋彌彰?”
曹丕喝茶,沒有解釋。
朱鑠性格急躁卻聰明,先醒悟過來,放聲笑道:“無所謂,就是死無對證,只要讓人相信殺人的是河內司馬家即可。這事情對別人是欲蓋彌彰,對丞相卻不同,丞相日理萬機,哪有工夫過問細節,他會把司馬、環家兩家都冷落。如此,因無證據,司馬仲達不會死,以後還有起復機會。而環家卻因此事而失勢,那曹衝也會受到牽連。”
“不錯。畢竟父親本就不喜我。”
曹丕放下茶杯,解釋這招以退為進,把最受父親喜愛的環夫人和曹衝拖下水。
他們剛要說些細節,突然間,曹植一臉驚恐的從外邊推門衝進來。
他似乎確實是服散了,雙目衝紅,對著堂內眾人道:“我剛才想去酒樓,看見了衛尉馬騰,聽他與人說起,說他的那兒子訊息傳到許都,京兆尹司馬防謀反了!”
“什麼?”
堂中眾人,除了曹丕和夏侯尚,全部站了起來。
夏侯尚道:“謀反,西涼鐵騎什麼戰鬥力,我是知道的,區區京兆尹要是能謀反,三輔還會在馬、韓之手麼?”
曹植抓著頭皮道:“非也,那馬騰信誓旦旦,說是司馬防陰養死士三千,北逃呂梁山去了。”
聽到呂梁山這個名字,因訊息滯後而後知後覺的曹丕終於坐不住了。
他站起來道:“司馬家完了!”
他突然想到馬騰的姓氏,大驚道:“三馬食曹,三馬食曹,好一招借刀殺人!”
一直穩如泰山的曹丕,終於被這一系列變故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