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心中腹誹,今日真是諸事不順。每每到了緊要關口,便有礙事的來了。
且這回,還來了個更麻煩的。
她不著痕跡地暗了暗眼眸。
他怎麼醒了?早知道便陪他飲幾杯了,興許能讓其多醉會兒。
復又清了清嗓子,學著支華的語氣,恭順地喚了道:“尊上。”
無極蹙了蹙眉,眼神冷冽地讓人不由背後升起一股寒意,又瞥向了一旁的二人,沉聲道:“他們是誰?在這做什麼?”
裘安沒有想到,會在這裡,如此近距離得見到無極,不由心生防備,悄然負了負手。
隨意聞聲怔了下,和裘安交換了眼色,示意其莫要輕舉妄動。
遂又躊躇了片刻,目光瞟向一旁,有些閃躲飄忽不定,半晌才道:“回尊上,他們是九昭殿新進的妖侍,許是剛來對此地甚是不熟,一識迷了路,我正送他們回去,這不,已經快到了。”
無極是個猜忌多疑的性格,哪怕是身邊親近之人,也不全然信任。
只是盯著隨意閃躲不定的眼神,忽地眯了眯眼眸,眉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變化。
遂頷了頷首,扭頭意味深長地睇了裘安與邊塵一眼,“左拐後不遠便是九昭殿,你們二人可以自行離開了。”
話落,裘安卻是將目光放在了隨意身上,眼裡寫滿了擔心。只見隨意不著痕跡地衝他點了點頭,他方才攜邊塵離開。
待二人離開後,無極並未開口再言,卻是一直站在她的對面。
哪怕她未抬眸,也能感覺得到頭頂落下的一寸寸目光烙印在自己身上,灼得其渾身不得令。
終是耐不住了,先行開口問道:“尊上,怎麼了嗎?”
此話一出,頭頂霎時幽幽飄來一句,“你還真是時時都能給我驚喜哪。”
隨意聞言一震,旋即抬首望去,卻見他已轉身朝前步去,好似方才那句話只是她一人的幻覺罷了。
怪異的感覺不由從心底升起,一同冉起的還有一絲猜疑。
方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難得他認出我了?
這個念頭方才升起,便被她猛地搖頭甩掉。
他不可能認出我。隨意在心中默唸道。
想罷便連忙跟上無極的腳步,免得找不著回去的路。只是到了殿外後,並未進去。而是換回了之前的皮囊,溜至偏殿圍牆之外,一躍而起,悄然入殿。
……
之後的幾日裡,隨意再沒能有機會偷溜出去,自然也無法到那處矮塔一探究竟。
不過唯一的幸事,便是無極與支華似乎並未起疑。
也是來了這魔界,隨意方才知曉,原來無極每日也是需批覆公文的。說來也是有些滑稽,不想這整日喊打喊殺的魔族,竟也是有秩序可言的。
且依她這幾日的觀察,這魔界倒是被無極打理的極好。
不過就算如此,她也仍無法認同無極與妖族同盟想要再世妖神的做法。
畢竟六界之大,太平為重。
這日,支華並未跟隨無極左右,而是去了姬緣公主那,與她一同操辦宴禮。
於是這偌大的殿中,便又只餘了隨意與無極二人。
他看完了文卷便來到了涼亭旁,操練起了他的破霄劍。
隨意站在一旁百無聊賴,看著他舞劍,自己也不覺有些手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