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觸手從河底爬出來,它們找不到巨大又光滑的石板,於是踏入墳墓裡找那些人的墓碑。
終於它們精挑細選了一個巨大的墓碑,上面寫著。
【吳盼婻之墓】
蘇軟被觸手扔到墓碑上,她身上的血將深色的石碑染紅,疼痛從胸口處傳來,讓她爬都爬不起來。
因為疼痛而生出的汗水像是水流一般,打溼了頭上的碎髮,將它們變成一縷一縷的。
若是放在別人的臉上,或許是狼狽又不好看的,而蘇軟卻是增添了楚楚可憐的意味,讓人忍不住憐惜。
她的身上沒有一處完好,白嫩的手掌摩擦過粗糙的石板留下五條明顯的痕跡。
巨大的怪物居高臨下地看著蘇軟,它身上有上百隻眼睛,每一隻都關注著蘇軟的一舉一動,似乎只要她有任何的舉動,就會被它弄死。
蘇軟微微蹙眉。
即便是自己習慣疼痛了,這樣的痛也讓她的表情有些扭曲。
太疼了,疼得讓她都說不出話。
或許是因為憐惜眼前的怪物,蘇軟才放鬆了自己的警惕。
受到這樣的傷而不選擇治療,是蘇軟對自己的懲罰。
懲罰自己多餘的善心,也想要自己記住這份恥辱。
她喘著粗氣從墓碑上支撐起上半身,身後的紅月越發血腥。
那耀眼的紅色,就像是即將滴落的血滴,吧嗒一聲就會落進翻湧的河水中。
或許是蘇軟這副虛弱沒有掙扎的樣子討好了怪物,它居然沒有發出怪異的吼聲,逐漸接近蘇軟。
那隻快有蘇軟大的眼珠,就這樣貼在蘇軟的身上。
粘稠的感覺讓蘇軟毛骨悚然。
黏稠而陰狠的感覺像是永遠甩不掉的夢魘。
無論自己跑到哪裡都會被精準地找到。
蘇軟逐漸平息自己的呼吸,想要讓自己變得平靜。
怪物的觸手逐漸變得僵硬冰涼,就像是鋼鐵一般,對著蘇軟的背部。
觸手只要落在蘇軟的身上,她就會被刺穿,變成一個個窟窿。
也不知是不是蘇軟的錯覺,天也開始壓了下來。
那些從河底爬出來的觸手,像是新生的幼兒,歡呼著,雀躍著,它們想要看著怪物殺死蘇軟。
蘇軟知道,這是獻祭。
詭異的生物需要鮮血活著,而自己這群人,就是它們的祭品。
蘇軟想通了這一點,逐漸躺平。
怪物的身上全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