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霧氣一閃而過。
蘇南秋的面色極其難看。
“檀越還有什麼可說的?”慧安側身回到了後方的隊伍之中,反而是性慧大師向前走了一步,布鞋輕踏的那一瞬間似乎踩到了蘇南秋的心臟。
“我……”蘇南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只知道現在無論他說什麼都已經成了狡辯,他看著性慧大師,緊握著雙拳,用盡最後一絲接近於祈求的口氣說道,“大師,我沒有殺人。”
“根據貧僧探查檀越的喘息之氣,知之修為並不高,也不知道檀越是用何種方式將這些人全部殺害了的,但是貧僧一生都未曾和魔族交手,不知道是否有可以隱匿自己氣息從而達到讓旁人判斷失誤的技法。所以檀越的說辭不具備任何可以讓貧僧信服的條件。”性慧大師嘆道,“不知檀越還有沒有更多的話說?若是現在不說,以後真的沒有機會了,除魔衛道,便是我化生寺的職責。”
“他還有什麼可說的!斬殺一些修為在凡人境的弟子之時,手起刀落沒有一絲的憐憫,如今到了我等悟境和大師這等道境面前,卻又唯唯諾諾,魔童不過一個欺軟怕硬之流,事已至此,證據確鑿,大師我們沒有什麼好和他廢話的了,讓我殺了他,為天下除害!”持劍武者說道。
“我不是魔童。”蘇南秋再次重複道。
沒人回覆。
“我沒有殺人!”蘇南秋怒吼道。
仍然沒有人回覆。
周圍包過來的弟子,已經沒有多少給蘇南秋的退路了,但是他們也在懼怕對方突然出手,畢竟之前死過的人已然不計其數。
蘇南秋汗珠如斗大,落於臉頰。
他不知道是誰陷害了自己,讓自己揹負上了魔童降世這個罪名,也不知道是誰一路帶引自己出現在這裡,而現在他甚至都不知道雲夜的下落,王嶽是否還好?
這是一個圈套,一個十分了解自己的圈套。
或許是從祁連山那一步就開始了……
不對!
是從昨夜……昨夜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
不得而知。
忽然,他笑了。
“施主為何發笑?”老道的眉頭緊皺。
包圍著蘇南秋的眾弟子卻又退後了半步。
“我若是被你們所抓,我必然是魔童。”蘇南秋說道。
“證據確鑿,無從抵賴。”性慧大師說道,“但是貧僧還是想請檀越考慮清楚,若是不再出手大開殺戒,貧僧可以帶檀越回到化生寺接受方丈教誨,若是能夠超度陰魂,也是大功一件。”
“我若是遁走,便坐實了魔童的身份。”蘇南秋說道。
“無論你走不走,你都是魔童。”持劍武者說道。
蘇南秋拿起了身旁的酒壺,喝了一大口酒,一滴未灑,說道,“我曾經的身份也無法證明。”
“魔童可以抹殺任何一人的靈魂,從而完成附體。”道長說道。
這是一個完美的殺局。
蘇南秋承認,他把這個世界想得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