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向外面走去,蘇南秋徹底驚呆了。
外面方才自己救回來的人,已經死了。
不難看出,確實是死了。
蘇南秋將他放下的時候,起碼只是腹部流血,而現在中年人的頭已經滾到了不遠處,和他的身體中間隔了很遠的距離,而且他的身體竟如枯骨幹屍一般,肉已經全部塌陷了下去,皮囊如水,身上沒有一絲血跡。
乾屍。
怔怔在原地出身的蘇南秋,正要上前探查,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站住!”
回頭,蘇南秋看到了一行人。
他們身形各異,有道士、有和尚、有手持長劍的武者,有道門弟子,有佛門弟子,還有武道弟子,將山神廟圍了一個水洩不通。
“我等且追了一路,果然在此處找到了你,這一次看你還往哪兒跑?”長劍武者厲聲道。
“四方城天難地詭,出了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事,十萬將士命喪於此,乃是天降魔童出世,吸取了十萬將士的精血欲重生歸來,大亂人間,我等修道之輩,雖然敵不過魔界大軍,但是已有訊息,魔族飛流孤身犯我境內,已經被化生寺聯合龍虎山掌教、純陽宮祖師斬殺於九千嶺深淵,臨死之前承認並未帶走魔童,將其落在了四方城境內,我等一心探尋,終於在此找到了你。”一道長說道。
蘇南秋皺著眉指著自己,“你說我是魔童?”
“彌陀佛!”一位身披金色袈裟的和尚走了出來,雙手合十,輕聲道,“這位檀越,我等發現崇文門弟子慘死於四方城城北的時候,便一路追尋而來,途徑遇到妖魔贔屓,被攔截而下,又親眼看著祁連山眾弟子不敵贔屓,被吸入腹中作食,待贔屓看到我等落荒而逃後,再次追擊,遇到一十六名純陽弟子慘死,再行追擊,又遇到舞陽城弟子慘死,再行便到了這山神廟,看到了這番場景。”
“那就說明,是我殺的?”蘇南秋大驚失色。
“檀越,貧僧從來都是以眼見為實。”和尚說道。
“性慧大師,您是我大周國寺護法大師,與此人妖人有何道理可講?”那持劍武者說道。
性慧大師笑道,“無論是魔童還是任何人,貧僧都要屏持寺戒,不可亂殺無辜,不可欲加之罪,這位檀越,貧僧一路而來,多雙眼睛矚目,全部的屍體都是被切去了首級,身體化為枯骨,身上未有一滴血,精氣全部被抽乾,就連檀越面前的此人也是這般地步。”
“這又怎麼證明是我?”蘇南秋聽出來這是一個得道高僧,恐怕也不會冤枉好人,於是積極配合對方的問答,但是被栽贓指認心中頗有不滿,於是道,“為何不是他人陷害與我接著遁走呢?”
“那施主為何還活著?”那道人問道。
蘇南秋睜大了眼睛。
“無妨,檀越不願意承認,貧僧自然有辦法。”性慧大師說著伸手向後一請,一個精壯的年輕和尚走了出來,他先是對性慧大師作禮,隨後面色平靜得對蘇南秋說道,“這位檀越,貧僧法號慧安。”
蘇南秋只是點了點頭。
“貧僧不知施主可識領域?”慧安問道。
“領域?”蘇南秋不知是何物。
“領域乃是隨先天而生之物,是人之根本,也是人族獨有的東西,有的人會有,有的人則不會有,這也是佛之抉擇,不可違逆。”慧安道,“在領域之中可以凸顯各種各樣的能力,譬如有些檀越的領域是火屬,便可使用火的領域將雙方放入火海。”
蘇南秋輕聲道,“這和魔童有什麼關係?”
“貧僧的領域是可以查探清楚周圍人們的氣息。”慧安道,“魔童乃是先天陰氣也就是純陰之氣塑造而成,是天下最為至陰之物,所以邪性頗深,想要修煉純陰之氣只能透過吸取他人身上的修為,利用一種名為‘九合天’的魔族法門轉化為純陰之氣,所以魔童殺人必須要吸乾對方的氣息,而只有純陰之氣在吸取對方氣息的時候,需要將死者首級取下。”
蘇南秋已經渾身顫抖了起來。
“讓貧僧開了領域,便可一探究竟,若是檀越身上沒有純陰之氣,便可讓施主離去,貧僧願意三拜向檀越賠罪。”慧安道。
“等等!”蘇南秋還像掙扎。
可是慧安雙手已然合十,口中念道。
“釋然境!”
登時,渾然色變,蘇南秋抬頭看向天空。
頭頂一道陰白色的氣息直衝而出,攀附於頭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