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灼燒的那一瞬間,整個城牆之上蔓延起來了火燭。
狼煙四起。
蘇南秋被嗆得咳嗽。
四方城的軍備力量並不算弱,再加上慶王身邊的護衛軍統帥,這裡發現敵情第一時間作出反應也是理所應當。他們把無關人員蘇南秋轟下城池也是理所應當。
蘇南秋走下了城牆,此時的四方城已經燈火通明,看眾百姓的表情,他們應當是不知道城外集結的魔族大軍,而是聽到了方才震天動地的雷聲才出來的。
世間永遠不缺少的便是看熱鬧的人。
蘇南秋背道而馳,急忙忙的向方府走去。
方府的人已經不哭喪了,蘇南秋站在方府的門前並沒有走進去,反而是駐足看向了一旁。一個落魄的乞討人正端著一口大鍋蹲坐在地上,他將鍋舉過頭頂,似乎在等著什麼。
蘇南秋走了過去,他越看這個乞討人越熟悉,細細看了兩眼才道,“王兄!”
“哎喲!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王嶽已經用鐵鍋把自己遮的嚴嚴實實得,可是沒想到還是被蘇南秋認出來,臉上無光,沮喪得將鐵鍋放到一旁,擦了擦臉上的灰塵汙垢。
“你那口鐵鍋都不如你的頭反光反的厲害。”蘇南秋指了指王嶽的腦袋。
王嶽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咯咯咯笑道,“也就是你了,但凡換個人說我這腦袋,我都得跟他急!”
蘇南秋也跟著哈哈大笑,他想問卻又被毛老道之前的幾句沒頭沒尾的話說的不敢去問了,於是只能是略帶悲涼的摸了摸王嶽的肩膀,“二姐和二姐夫呢?”
“他們還在後面舍財,等會兒就來了。”王嶽解釋道。
“千萬記得不管發生什麼事兒,一定要和二姐夫在一起。”蘇南秋說道。
王嶽納悶。
蘇南秋也知道自己是管不了這個大神的,於是打了個招呼,就轉頭進入了方府之中,他還有他需要去做的事情,王嶽也有王嶽需要去做的事情。
方府之中沒有蘇南秋以為的亂做一團,院中盡然有序的站著一行人,蘇南秋踮了踮腳尖看到了院落之中的大人物,慶王。
慶王端坐在大院之內,看著面前欠身卑微的方牧野問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能說的?說罷,事已至此,本王已經在這裡了,還有什麼是你我不能共同承擔的嗎?”
“慶王殿下!”方牧野心中難以表述,他嘆了又嘆,唉了又唉,這才說道,“殿下,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啊!”
慶王看著方牧野,“是皇后讓我來的。”
“不!”方牧野哆哆嗦嗦得說道,“不是皇后娘娘讓您來的,而是皇后娘娘要捨棄四方城,要捨棄這裡所有的子民!”
慶王的面色微微地變化了一些,蘇南秋知道得知這樣的情況,慶王的腦海裡面定然是十分難以置信的,但是如今方牧野能夠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這樣殺頭的話,是假的可能性極其的低。
蘇南秋捕捉到了慶王的表情,那他也就明白了,這個男人和皇后根本不是一條船上的人,顯然皇后已經打算殺之而後快了,那麼問題來了,在這個朝堂之上,一個王爺沒有自己的黨羽顯然是說不過去的,而慶王看起來並不是個智障,那麼他應該有些本事來應對這件事情,沒準兒還真的能夠活下去。
想到這,蘇南秋又覺得好笑,這般境地了,他又何苦在乎他人的生死。
“王爺,魔族到了。”一個值守跑進了方府說道,“大軍已經壓城,但是他們並沒有急於進攻,應該是在等著什麼。”
“城門什麼時候開?大人。”值守轉身問道方牧野。
方牧野一時語塞,他甚至四方城南部的隊伍是做什麼的,他們絕對不會讓民眾跑出去,但是有趣的地方就在這裡,他如若不下令開城門,這最後禍國殃民的罪狀就在他方牧野的頭上,可是如若下令開城門,他就要揹負著知情者亂法的罪名,一樣會被栽贓成千古罪人。
“出了城的人,一定會死。”到這個節骨眼兒上,方牧野也不打算隱瞞什麼,直接對著慶王說道,“南方的並非是援兵,而是要確保四方城裡面有支撐他們所為大陣開啟時所需祭品的人數,若是強行衝陣,他們即便是不殺人,也不會讓一干人出去的。”
“他們總不會攔下本王吧!”慶王怒道,“我怕他們?”
說著大步就向外走去。
蘇南秋也湊了上去,剛要走方意歡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
“你去哪兒?”方意歡問道。
“去看看能不能跑出去。”蘇南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