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憐婭視線稍往殿中央等著她給她加冕的長女那看了一眼,安之若素,平靜淡然,又看了看請她恩准肖晗奏請的二女兒,不經意間長吐口氣。
她這時機找的屬實是好,但,她根本不清楚,她的皇姐做昨天就已經找過她了。
自掘墳墓!
“溪兒,你說呢。”
眼看沐憐婭問起了沐元溪的意見,沐元露眼底暗藏著一抹幸災樂禍,看向殿中之人,卻仍舊恭謹般的說道。
“皇姐您看呢?”
這個時候若是攔了,便更做實了她做賊心虛,欺君之罪足以廢她儲君位,沐元露很期待她的回答。
“你覺得,有什麼事,是能比一國儲君的冠禮更重要的事,嗯?”
不帶有任何溫度的嗓音於大殿中響起,幽涼目光朝她射來,沐元露見她這幅樣子,便從心底升起一股不甘來。
“那得問肖大人,臣妹怎麼會知曉!”
一聲輕蔑的笑音從緋紅的唇中溢位,響徹整個大殿,幾欲傳到殿外。
“你看起來,像是不知道的樣子嗎?”
墨瞳之中淺淺的劃過一抹狠戾之色,卻又漫不經心。
“既然這麼想找死,孤成全你們。”
“溪兒!”
沐憐婭仍舊未坐下,聞言一聲厲呵,似是帶著抹不滿之意,姐妹間有什麼事私下裡解決就可以了,非要在今天鬧這麼大?
“母皇,兒臣本不欲鬧事的。”
不卑不亢的沉著嗓音淡淡響起,便是沐憐婭也升起一抹無奈。
“沐元露,朕再問你最後一遍,是退下還是執意如此!”
她倒想直接讓宋嫦把人拖下去,但又要作何解釋?
若是拿個什麼不重要的人做出頭鳥也就算了,竟直接讓肖家主出面,並沐元露添油加醋,溪兒放縱,到現在最為難的竟變成了她?
身為一個母親,她不想看到她的任何一個女兒走向深淵!
女帝這般態度,顯得有些異樣,在看向沐元露的時候眼中帶著一抹悲痛,讓畢永明眉頭微微蹙起,不知其中出了什麼意外。
為何會是這般反應?
沐元露自也捕捉了那抹異樣,心中稍有猶疑,但這九旒冕一加,她便是隻剩起兵造反這一種方法了,但那無異於登天之難,所以她不可能放棄這次機會。
一句斬釘截鐵的‘是’,頓時讓沐憐婭心寒了大半。
但肖暘總歸是他寵了十幾年的人,沐元露也是真心疼過與教過的,冷笑一聲,未等上前的肖晗拿出藏於袖中的畫折,便先將清樂袖中的一摞畫紙甩到了沐元露面前,警醒與她。
“好好看看,還想說什麼?嗯?欺君?到底是誰想欺君?”
女帝震怒,百官俱伏,沐元露撿起灑落面前的嶄新紙張,只是紙雖嶄新,但上面的人,卻和肖晗袖中那個泛黃老舊的畫折中的如出一轍。
且廢搞旁邊,還附有幾句零星的痛罵與詛咒,重到洇墨的力度,昭顯著畫主人的恨意。
出自付詩之手的練稿,竟不知何時,都到了沐憐婭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