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徵朝不問也知道,畢竟四年一次的閏年生日,本身就是個特殊的記憶點。
進場入座,在一眾人的視線裡,溫知禾又是宛如躲藏在羽翼下的小雞仔,總得挺胸抬起下巴,持拿著矜傲的模樣。
遇到剛才打過照面的,她便笑盈盈的,溫聲細語和人攀談一二。
賀徵朝始終垂眼注視她。他看得出來,其實溫知禾即便沒來過這裡,也不會太過發怵,不僅適應能力很好,記憶力也不錯,到現在見過的人,她基本都有記在心裡。
一直坐著太太這個位置,倒也無可厚非。
和某雜志總監做最後的寒暄,溫知禾臉都要笑僵了,一扭頭便對上身邊人黑漆漆的雙眼。
打從剛才開始,她就感覺身上毛毛的,原來是賀徵朝的目光……
她身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為什麼要一直這麼看。
溫知禾臉上的笑意慢慢褪去,攥好圓筒包,乖乖閉上嘴。
相視無言的須臾後,賀徵朝忽地發話:“覺得這裡無聊嗎?”
老實說,確實會。但她也不能太直白,畢竟有任務在身。
溫知禾抿抿唇,小聲說:“……有些緊張吧。”
“嗯?”賀徵朝偏頭頷首,像是沒聽清。
這裡雖然聚集的人多,但他們坐的是拱臺,人與人之間的座位格外寬敞,不至於聽不見聲音吧。
溫知禾不懂他,只好遷就著湊過去,在他耳邊重複道:“有點緊張。”
賀徵朝側眸睇她:“緊張什麼?”
他突然回頭,由於靠得太近,溫知禾的鼻尖不小心捱到,莫名發癢。
四目相視,溫知禾本來還不緊張的,這下心跳驟然漏了一拍,喉嚨還有些滯澀。
她垂下眼睫,沒話講,囁嚅著反身要坐回去。
但靠近他的左手腕骨卻被倏地捉住,虛箍在掌心。
搵著發燙的體溫,她聽見賀徵朝不鹹不淡的話:“你想要的,都可以拍到,放寬心。”
很莫名其妙的承諾。
莫名其妙到她大腦嗡嗡作響,像是有無數只蜜蜂在盤旋……亂哄哄的。
溫知禾一直以為他只是隨口說的體己話,不會放在心上。
但真當拍賣會正式開始,進入競拍環節,輪到那件珠寶拍品時,她才發覺賀徵朝說的並非是玩笑話。
“32號拍品家層疊鑽石項鏈,總擁有106顆鑽石,容納82克拉白鑽……”
大螢幕上顯示著拍品鑒賞圖,拍賣師也正對其侃侃介紹,溫知禾在臺下認真地聽著,攥著競拍牌的手略略出汗。
拍賣師介紹結束,開始報道起拍價,溫知禾下意識望向身邊人,只見賀徵朝也同樣看著自己,深邃清明的眉眼,仍然帶著淺淡的溫和。
“一千五百萬!”
“一千七百萬!”
中場已經開始激烈的競品,許多慕名而來的人,明顯是為這件大師之作的珠寶珍品。
賀徵朝目光不偏不倚地投來,牽她的手略一上抬,意在提醒:“舉牌。”
溫知禾本是打算把牌子給他的,聽到這話,心裡滋生了幾分底氣,乖順地舉起牌。
他們就座的位置,是正中央的懸臺,屬於vip中的vic,拍賣師一眼便能瞧見,所以很快便揚聲道:“五千萬!”
這個龐大的數字令溫知禾嚇了一跳,愣怔地回望賀徵朝,欲言又止。
剛剛不還才兩千……不對,兩千萬也是一筆鉅款啊。
賀徵朝僅攥著她的手腕在掌間把玩,眉眼壓低,沒多說什麼。
“五千五百萬!”
“五千七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