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免觸發大戰,溫知禾只能趕在賀寶恣沒口出狂言前,立即把這位小姑子拽走。
“玩票怎麼了?能給錢就是爺,我不信他不會見錢眼開!”
賀寶恣氣呼呼得像個胖胖魚,說得理不直氣也壯。
按照國內編劇就業環境而言,確實如此,多的是人為及時打款、不拖欠工資而趨之若鶩,但大師總會有些追求,以免砸了口碑晚節不保。何況她這種依靠賀徵朝名頭的初生之犢,確實聽著就不靠譜。
溫知禾聽著賀寶恣吐槽一路,抱著資料,很輕很輕地籲了口氣:“不是玩票。”
她說話聲音太小,賀寶恣並沒有聽清:“什麼?”
“沒什麼,走吧,去吃點兒飯。”溫知禾淡道。
“哦好。”
賀寶恣亦步亦趨跟在後頭,打算打車,被溫知禾攔截。現在已是傍晚,繁華的夜市剛剛興起,沒道理不去轉悠。
賀寶恣欲言又止,想說自己已經訂了包廂,可以和姐姐妹妹們一起遊輪賞煙花,但見溫知禾心情不佳的模樣,還是把話嚥了下去,轉而問:“你喜歡逛夜市呀?”
“還好,小時候挺喜歡的吧。”
溫知禾人已經走到熱鬧路段的交界口,一眼眺過去,這裡人頭攢動,燈紅酒綠,很有生活氣息,畫面也不錯。
“相機給我一下。”溫知禾站定在街道邊,向賀寶恣攤手。
賀寶恣有些忸怩,但還是乖乖將相機交出去。她本以為溫知禾是來查作業的,看她有沒有好好拍、拍的如何,結果溫知禾拿去,親自調整引數,舉託在腕骨上拍照。
咔嚓幾聲,溫知禾低頭看鏡頭裡的畫面,勾了下唇角,遞給賀寶恣。
賀寶恣本來還有些不明白她的做法,一看螢幕,脫口而出:“我去,拍得這麼好看,原來我的相機沒壞?”
“嫂嫂,你也太牛了,編導專業的都比我學攝影的強!”賀寶恣抱著相機,拍了一路的彩虹屁。
謊話是賀徵朝放出去的,為扮演好恩愛夫妻,溫知禾也不好打他的臉而澄清這件事。平心而論,雖然她學的不是攝影,但在攝影方面,確實拿過不少獎項,否則當初曹澤也不會收她為徒,除了做拉片解說博主,溫知禾也有一個圖文號,專門放自己的攝影作品。
溫知禾剛剛也看了賀寶恣拍的照片,這姑娘嘴上說自己就是個泥腿子,平時上學都要找人代課,但其實她看得出來,賀寶恣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拍人像的時候,還挺像回事。
溫知禾如實向賀寶恣說,小姑子還特感動:“真的嗎溫導,我還沒想到自己有這本事呢,要不說你適合當導演,能一眼看出我的才華。”
誇她還不忘吹捧自己,溫知禾沒忍住笑了:“你口條也不錯。”
並行走入擁擠的人流裡,賀寶恣又挽著她的胳膊,生怕被分散。她左顧右看,表現得很新鮮,說自己長這麼大以來,還從沒來過這麼有味道的街道小巷子。
賀寶恣爸媽也做生意,從賀氏內部分的羹不少,是開拓海外市場的,所以三天兩頭不在家,賀寶恣從小由保姆養大的,就連初次學走路、用坐便器,也是專門的老師教導的。
“以前還會希望自己沒這麼闊綽,想要很多很多愛,但是後來我不想念書被停卡了,我才知道錢有多重要。”賀寶恣感慨。
溫知禾忍俊不禁。
“嫂嫂,你一定是在愛裡長大的,不然人怎麼會這麼好。”賀寶恣舉起一袋烤串,分外真誠地誇贊,完全沒有虛偽奉承的意思。
溫知禾很含糊地應了聲,沒搭腔。在七歲之前,好像也確實如此,畢竟那時溫荷和關竟夫婦感情還算不錯,經常帶她出去玩。
她們從街道一頭逛到另一頭,雖然都很有遠見地穿了平底鞋,可一天下來,雙腳的磨損程度還是不算小,賀寶恣體力和她一樣差,沒能捱到公交車站臺就要打車。
溫知禾這回沒攔,老實巴交地坐在石墩上,靜候網約車的到來。她無神地眺望遠方,瞥見一家狹窄小小的,牌匾卻格外靚麗的情趣用品店,不由想起賀徵朝下達的任務……要買一個,嗎?
“車到了!”
賀寶恣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溫知禾如夢初醒,臉頰有些發燙,拍拍臉想把這種不幹不淨的念頭甩出去。
車上,賀寶恣和她說,明天看完時裝秀的那場晚宴,會有許多名流影星來,她一定會幫她物色合適的演員藝人牽線搭橋。
溫知禾也正是為此而來的,所以並沒有拒絕,當天晚上賀寶恣還特地讓禮賓來她的套間,為她挑選合適的禮服,畢竟她只帶了一些常服。
現在正值初春,港城的氣候不算太冷,能撐得起光鮮亮麗要風度不要溫度的禮裙,但大概是暴走一天的緣故,溫知禾到晚上鼻涕一直流個不停。
水土不服、身體素質不高,說的就是溫知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