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我小姑姑回去,我想去找風平玩。”長命站起來回話。
“我家孩子多,伯孃你要是放心,我就把長命帶回去住幾天,他過去了有伴玩,等他二叔過去了再接他回來。”海珠出聲幫腔。
侯夫人想了想,她往門外看一眼,說:“一個府裡四個主子,三個都不著家,我守著大宅子也沒意思。海珠什麼時候回去?我讓人收拾了家當,帶上伺候的人也搬去永寧住。”話落看著丈夫和兒子,繼續說:“你們忙完路過永寧了去接我跟長命回來,或是去永寧住幾天也可行。”
之前還想著宅子買下了西望跟海珠就定親了,她以為那座宅子派不上用場了。
韓提督朝海珠看去,他有些想笑,兒媳婦還沒過門,婆家人一家先搬過去了,兒子喜歡跑過去他理解,老婆子的為人他了解,可見是真喜歡海珠。
長命尖叫一聲,他聽到這話是最高興的,在府裡他沒有玩伴,天天不是念書就是習武,去練習泅水的時候,河裡的小孩懼怕他的身份都不敢跟他說話,越是如此他越想跟風平玩。
“我什麼時候都能回去,你這邊家當收拾好了我們就能走。”海珠很是高興,撫掌說:“這下可好了,以後更熱鬧了。”
“你要是答應早點嫁過來,我也不費這事了。”侯夫人睇她一眼。
海珠連連搖頭,“那可不行。”
“怎麼不行?西望還沒讓你滿意?”氣氛過於輕鬆,韓提督沒忍住開口打趣。
海珠噙著笑偏頭看身邊的人,他略有些含怨地盯著她,等著她開口。
“嗯。”海珠故意點頭,“他一個月沒去看我,還存心考驗我,看我會不會過來找他。”她神色靈動地扭過頭,告狀說:“我還擔心是他出什麼事了,家裡的事一忙完我就過來了。”
“這不行,怨不得海珠不願意嫁給你。”侯夫人笑著幫腔。
韓霽嘆氣,點頭說:“是我的錯,我認了。”
屋裡和樂融融,老嬤嬤尋摸著要事說完了,她走近說:“夫人,廚下問可要開飯?”
“一柱香的時間這麼快就過去了?”侯夫人有些意猶未盡,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她起身說:“那就開飯吧,也不早了。”
老兩口率先往外走,海珠跟韓霽帶著長命走在後面,跨出門檻,環繞在鼻前的暖香陡然散去,帶著花香的風迎面撲來,海珠伸了個懶腰,縮回手的時候,手掌心被捏了一下,一觸即散。
她偏頭捏著拳頭朝風裡捶兩拳,前方又遞來話,她轉過頭不再搭理身側的人。
“嘻嘻。”長命偷笑。
韓霽拍拍他的腦門,“老實走路,別到處亂看。”
晚飯擺在主院的飯廳裡,屋裡明燭照亮,飯菜在燭光下更添油潤之色。
一頓飯安靜吃飯,漱過口了才有人出聲說話。
夜深了,韓霽送海珠去梨花苑,兩人剛走,長命像個偷油的耗子似的湊到他祖母身邊,說:“我看見我二叔偷偷捏我小姑姑的手。”
“別亂看,看了也別亂說。”侯夫人拍他一下,另一隻手拉上韓提督的糙手,說:“我跟你祖父也經常牽手,他們是未婚夫妻,捏一下手有什麼不對的。”
“噢。”這麼一說,長命頓覺沒了意思,他站直了說:“祖父,祖母,你們早些歇息,我也回去睡了。”
“回吧。”
候在門外的丫鬟立即提了燈籠過來照亮。
長命的身影拐出垂花門,侯夫人跟韓提督也回跨院,路上韓提督嫌棄道:“西望忒不中用,親事已經定下了,他還沒贏得姑娘的芳心。”
“你懂什麼,他束手束腳是因為尊重海珠的意見,海珠是個主意正的姑娘,他莽打莽撞才壞事。”侯夫人嫌棄他只懂速戰速決那一套,她年少的時候崇拜他是少年將軍,看見他就迷了眼,他就以為他那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招數就十分得用了。
同一片星空下,青石巷裡人聲嘈雜,將軍府安靜的只能聽見腳步聲,走到偏僻處,只聞蟲鳴聲,腳步落在青石板上,蟲鳴聲一頓,燈籠前行,光源引得飛蟲撲了上去。
“這邊要撒藥了。”韓霽跨步走在海珠身前。
“奴婢下去了跟管家說。”提燈籠的丫鬟應話。
走近梨花苑,守門的婆子聽到聲忙見禮問好,韓霽問:“院子裡可殺蟲了?內室可打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