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鶴堂可謂熱鬧。
正堂裡頭,阮安漣坐在旁邊的太師椅哭的期期艾艾,如同受了潑天的委屈,額髮還有些溼潤。
嶽淺眉也來了,站在阮安漣旁邊淚眼氤氳,柔弱的望著站在廳中指責的裴絕,繞在手指的汗巾子時不時在眼角劃過。
她半咬著唇瓣,將靠著她會懷中底底哭泣的女兒抱著,聲音無限的委屈,“裴七少爺,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您怎麼能將惡毒二人扣在我的安漣身上!”
“安漣雖是庶出,可也是正經人家的閨女,豈容裴七少爺不分青紅皂白的胡亂誣告的。”
嶽淺眉說罷,走上前了兩步,對著裴絕說:“這幾日我家安漣也略盡地主之誼好生招待了裴七少爺,今日您上了牆她擔心的不成,生怕您一個不小心栽了下來,趕緊要親自去找人把您落下來,因此還不慎落水……”
裴絕目光很決絕,盯著班媽媽,指著阮安漣,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她欺負我!”
阮安漣被他低吼的聲音嚇得不成,扯著汗巾子眼珠兒啪嗒啪嗒的下,白皙的小臉透著蒼白。
聽著裴絕的話,半張藏在嶽淺眉懷中的小臉露出來,掩住唇角抽抽搭搭,我見猶憐。
“裴七少爺此話何意,我個閨中女子,如何能欺負的了你,安漣自問,自問也算是很遷就您了……”
“就是你欺負我!”裴絕聲音更大了,“就是你欺負我!”
坐著的班媽媽站了起來,滿是心疼,拉著裴絕的手,“絕哥兒,你別慌,慢慢的說給媽媽聽,阮安漣如何欺負你了。”
口中已經將尊稱的五姑娘,變成了直呼其名,似乎已經對裴絕嘴裡的欺負認定了。
“阮老太太,我們家表少爺雖然性子軟綿,可也不是痴傻之人,這點事情還是說的清楚的。”
班媽媽對著阮老太太第一次用不客氣的語氣說話,她眼眸都泛紅了下。
“我們家表少爺一貫是好性子的主,即便真的有人惹的他不痛快,也是盡力隱忍著,不知您家五姑娘道聽途說了些什麼,又將我們我們家表少爺當做了什麼!”
裴絕反拉著班媽媽的手,很執拗的重複,指著哭哭啼啼的人,“她欺負我!就是她欺負我!”
上座的阮老太太也沒搞清楚狀況,她正午睡呢,莫名就被叫起來。
沉默了小會兒,她看一道來的阮雙行,問他,“你來說說,怎麼是你帶著裴小少爺回來了?”
阮雙行頷首,目光淡淡的,就說:“倒是巧,安玉非說課業落在了母親院子,祖母知道她嗎,她一貫愛哄騙我玩,因此我就想去看看是否屬實,半路聽到哭聲,就見裴小少爺坐在高牆上哭。”
班媽媽臉上立變,想也沒想,走到阮安漣面前就是一耳光上去,不留情面的辱罵,“賤蹄子,若不想陪著我家表少爺玩大可直說,倘若我家表少爺有個三長兩斷的,你死一萬次都不夠賠!”
被打的腦子嗡嗡作響的阮安漣頃刻就覺得唇角有甜味。
抬手一抹,就是血,整個人都怔住了。
阮老太太哪裡容許一個婆子如此放肆,揚聲面帶不悅,“班媽媽,不管如何,這都是阮府,你是否太過了些?事情還未查清楚,即便五姑娘真的有錯,也應是我這個做祖母的來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