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距離倒計時結束還剩五分鐘。
地下空間內，原本封閉的房間已然面目全非，地板被掀得亂七八糟，空氣中都彌漫起潮濕的泥土氣息。
半空中，宛如刺蝟的真人持續掉落著尖刺。莫疏之側身，避開頭頂掉落的肉刺，它掉到地上塵土飛揚，砸出一個大坑。
但空間到底太過狹小，密集的尖刺讓她來不及閃避，皺了皺眉，她凝聚起咒力。
但突然，頭頂落下的肉刺被突如其來的藤蔓狠狠砸碎，毒藤女操控著藤蔓在兩人上空織起一張網。
好機會！
莫疏之立刻抬起手，紅繩穿插在藤蔓間攀附而上，直直纏住頭頂的真人，猛地一拉。
紅繩驟然收緊，如同獵人收網，試圖將這只狡猾的獵物生生拖下——
然而，那團刺球似的肉塊驟然塌縮，變成了一個三頭身的小個子，如同長著青年臉的玩偶。它靈巧地在半空中翻了個身，穩穩落地，踩在破碎的法陣上。
真人輕輕地晃了晃腦袋，低頭打量著被毀得一塌糊塗的法陣，毫無波瀾地“哦”了一聲。
“啊……這個法陣好像沒用了呢。”它的語氣像是在評論一張在水裡泡廢了的便簽紙，毫不在意地聳聳肩。
“看來我這邊的任務已經算是失敗了。”
莫疏之：……這麼擺爛的嗎？
她原以為真人會試圖補救，但現在看來，它甚至沒有想要再嘗試一下的意思。
這怎麼都不像是對大都會感興趣的樣子，比起花禦的激烈反應可差遠了，她和毒藤女沒用全力——它也沒有。
所以，真人為什麼要來大都會？而且它不僅來了，還配合了小醜的行動。
“我知道小醜來這，無論是直播還是法陣，都是搞事的添頭，只要能惡心到蝙蝠俠和超人，人命什麼的他都無所謂。”
莫疏之緩緩道：“但你為什麼會配合他的行動，或者說，你背後的人主導這場行動的目的是什麼？”
聽到她的問題後，真人嘴角彎起，聲音帶著點純真的無辜：“誒？你猜呢？”
莫疏之微微眯起眼，“總不可能，也是為了毀滅人類吧？”
真人的笑意更深了一點，但它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輕輕地晃了晃腦袋，像是對這個問題感到有趣極了。
“嗯……說不準呢？”
它故意拖長尾音，眼底的興味難以捉摸，像是在看一場好戲。
“加茂說這裡的人類質量更好，我才會來這，順便幫他完成點小事情。不過，這只是一場演習，”它歪著腦袋，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真正的法陣都在日本。”
“你們這些咒術師卻一無所知。”
“並且你也沒辦法阻止，”真人的聲音很輕，甚至帶著某種遺憾般的愉悅。“只能看著你珍視的一切毀於一旦。”
莫疏之心髒一沉，放緩了呼吸。
她不怕戰鬥，不怕陰謀，但當線索的盡頭指向家裡的時候，那種不安突然像是一道鋒利的刀刃，悄無聲息地懸在心頭。
如果這場陰謀的源頭在她的世界……會只有日本，只有加茂一家捲了進來嗎？
——不會的，連獻祭法陣這種一被發現就會徹查到底的東西都拉了出來，幕後的人所圖絕對不小。
“哦，看來你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真人變回原來的個頭，帶著幾分看戲的意味，好整以暇地觀察著她的反應。
它不是不想趁著莫疏之愣神的時候偷襲，但她身邊的毒藤女虎視眈眈地看著它。